45 出柜

(蔻燎)

今天的课程都顺利的结束。

临了，要离开学校的时候，木哲被莉莉丝叫去办公室待了一会，雍沉就在教室等着。

木哲在办公室里，莉莉丝让他没事就去不胜寒待待，左右不过这几句话，说完就把木哲放出来。木哲靠在门口，雍沉瞥见后立马起身出教室，两人的身影一同拐过一个转角，下了楼去。

一路上在夏风里奔跑，打闹着回去。

把雍沉送回家，木哲转身往另一方向走。

途经一处小巷子，巷子里传来一声脆脆的口哨，突兀地响起。

“怪物！”

朱潜自巷子深处踱步出来，叼着烟，从包里拿盒烟送给木哲。

木哲垂眸扫一下，笑道，“谢了，正在戒烟。”

“啥？”

朱潜好像受到极大的震撼，瞠目结舌，“怪物居然要戒烟，你蒙谁呢？”

“真的。”木哲说，“得戒了。”

“这是你自个儿要戒，还是旁人劝的？”

朱潜攀过木哲的肩头，一同朝远处走，“你别告诉我是雍沉让你戒的。”

木哲睨他，不回话。

“你俩儿真的！”朱潜锤了木哲一拳头，话语跟子弹出膛似的突突不休，“哎，我问你，雍沉是不是你傍家儿？你们俩儿整天腻腻歪歪的，我都看见了！”

木哲扭头瞪他，反问道，“你看见什么了？别咋咋呼呼。”

朱潜说，“你请我吃饭，我就跟你好好念叨念叨。”

两人在一家牛肉米粉店落座，傍晚近黄昏的时候饭店里人已经稀少了。

朱潜把烟咂了一通，依依不舍地丢饭馆垃圾桶里。

粗喉咙扯开了吼，对老板挥挥手，“老板，来两碗米粉儿，大份的！加煎蛋！麻利儿一点！饿死爷了。”

“你不会一直不吃饭，就等着我请客吧。”木哲倒了杯苦荞茶，垂眸喝一口。

“嘛呢你，我这有话跟你说嘞！憋了老子好多天，都快憋死我了！你跟……”

他把声音压低，凑近说，“你跟雍沉，是不是在处对象？”

木哲听罢，脸上一震，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狠狠地盯着朱潜。

朱潜熟视无睹，笑了笑，“那天下雨，我可是瞧见你俩儿在巷子里抱着啃呢！看不出来啊怪物，你丫的有两下子！偷偷摸摸就把雍沉搞到手里，我不是跟你说过他长得挺漂亮吗？也挺对我胃口的。”

“操！你闭嘴!”木哲磨牙凿齿，有把朱潜扯出去干一架的冲动。

朱潜斜眼看他，嘴角笑意盛浓，挑了挑眉，“怪物啊！你别生气，这有什么？我又不会往外说，咱俩儿什么关系啊。”他掏出手机划了两下，举起来面对木哲。

木哲顺势看过去，手机屏幕上有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两个少年在雨天的深巷中抱得紧紧地，仿佛长在了一起，动情地闭上眼睛，互相吻着对方。

脚边还有跌落在地的水蓝色雨伞，被雨水淋打得湿漉漉，伞里聚积一大汪冰凉的雨水。

照片上的两人，好巧不巧，正是他和雍沉。

木哲来不及愣一下，一把夺过手机，语气不善。

“谁让你拍的？我操你大爷！”

他把照片删了，在回收站又删一遍。

拳头暴起青筋，气得咬牙切齿，猛然把手机摔给朱潜，“这些东西不要随便拍，你拍我可以，你不能把雍沉带上！还有下一次，老子跟你没完！”

“怪物！甭气！甭气啊，我就是开开玩笑。哎呦喂，你看看你，别急眼啊。”

朱潜将手机收好，斜眼望着木哲，隔了一会儿，眸里抖过一丝试探，轻笑道，“这么说，你跟他，真的是……”

“你打量这些做什么？”

“咱俩志同道合啊，哎，看来——我跟你又得更亲密了。”朱潜笑得很无赖。

木哲却被他的话弄得一愣，恍如雷击。

志同道合？什么志同道合？

与此同时，老板把两碗热腾腾的米粉端过来，上面各自卧了一颗金黄色的煎蛋，撒上细碎的绿油油的葱花和香菜，放好碗就走了。

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朱潜急急地拿过筷子把米粉翻了翻，夹起煎蛋一口旋了。秃噜着被牛肉海带汤汁浸泡的细粉，几个大口，就把粉给嗦喽完了。

他吃得不亦乐乎，木哲瞪他瞪得火冒三丈。

朱潜把最后一口汤吸进肚子里，才餍足地打个饱嗝，拽了张餐巾纸悠闲地擦擦嘴，一副吃饱喝足的享受样。

看见木哲还盯着自己，不免嗤笑，“怪物，别这样一副眼神，我会以为你看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