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寄野看向高岭之花:“学长,你看你同学都这么说了,留个微信电话企鹅,什么都行,我不挑的。”
对视的一刹间,对方眼底猝不及防地清晰闪过诸多复杂的情绪。
蒋寄野心头一跳,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那种沉淀在时光之下,彼此熟悉的人才有的眼神,就好像他们曾经认识过很多年。
薄悬神情谈不上被搭讪的荣幸,倒也没有生气的迹象,最多有些无奈:“你无不无聊。”
蒋寄野说:"不无聊啊,无聊什么。"
常言道,灯下看美人,方才在走廊朦胧一瞥,蒋寄野还真没看清这人长什么模样。眼下满屋子的水晶灯光线柔和又璀璨,对方五官清晰得不能再清晰地被收入眼底。
高岭之花诚不欺我——
蒋寄野感慨之余,惦记着刚才对视的一眼,有些好奇问:“学长是本地人吗,感觉有点眼熟,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
他可没忘这人在走廊里的冷眼。
薄悬这回没看他,似乎有意避开和他对视,只说:“我不是a市人,你应该是记错人了。”
“是吗?”蒋寄野总觉得哪里有古怪。
大概是这人给他的感觉有点似敌非敌?似友非友?
旁人听来,只觉得是蒋寄野黔驴技穷,连这种过时的搭讪套路都用上了。
大波□□生不知见识过多少回,还是出言帮了一把:“没准真在哪见过,咱们校区就这么大,两边院楼离得也不远——你是人文哪个专业的,我记得薄悬之前去你们院里帮过忙。”
蒋寄野正要回答,薄悬忽然站了起来。突兀的动作打断了他们交谈。
他看着时间说:“不早了,叫车回学校吧,再晚寝室要关门了。”
确实已经很晚,这会儿功夫已经有服务员进来收拾桌面。
被搭讪的对象发话要走,其他人也不好强留。稀稀拉拉地站起身拿上东西,跟蒋寄野打过招呼,邀请他哪天有空来经管院玩,聚会就此便散场了。
蒋寄野莫名有点没尽兴,不太想走,但大家都回了,他一个人留着也没意思。
这天是周六,蒋寄野的家在市区离得不远,本来一早就打算周末回家一趟,自己也开了车。
等把同学们送走,他让酒店的人找了个代驾也离开了。
蒋寄野睡着睡着,感觉有只软软的手在脸上摸。
睁开眼,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他裹着被子躺在自家卧室,一个五岁大小的黄毛丫头歪着脑外趴在床边,不老实地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揪弄他的眉毛和睫毛。
小丫头看见他醒了,惊喜地扑上来想跟他玩,动作又猛然停住,捂着眼睛大声喊:“小舅舅睡觉不穿衣服,小舅舅羞羞。”
屋内空调开得很足,不知道温度的原因还是昨个喝了酒,蒋寄野只觉口腔干燥,头疼欲裂。
眯眼瞧了眼外头的天色,就知道还没到早上八点钟。
得,有这祖宗在家,懒觉想当然是睡不成了。
蒋寄野掀开被子坐起来,没好气地说:“谁不穿衣服了,你一个小姑娘大清早地往人家男人房里钻,你才要羞羞。”
小姑娘露着指头缝,偷偷瞥见蒋寄野身上穿着条快要到膝的大裤头,眼睛一亮,凑过来要摸上面的图案:“是海绵宝宝和派大星。”
蒋寄野真是怕了她了,连忙撤身往后躲,“小姑娘家家的,矜持一点,别看见什么就瞎上手。”
他下床找到拖鞋,打个哈欠,仍有些宿醉的难受:“你昨天不是说有礼物给我,在哪呢,拿来给我瞧瞧。”
小姑娘颠颠地跑出门,又跑回来,手里多一张五颜六色的画,举着展示给蒋寄野:“好看吗小舅舅,是老师们教我画的,送给你。”
蒋寄野乐了,搂起来小姑娘吧唧亲一口额头:“好看,特别好看,谢谢小清漪,待会舅舅带你出门买那什么鸟包好不好。”
小姑娘细声细气地纠正他:“是愤怒的小鸟包包。”
“行,愤怒的小鸟。”蒋寄野说,“你去跟你妈妈说一声,舅舅洗把脸。”
小姑娘跑下楼去了。
蒋寄野在屋里找了一通没找到自己手机,估计是昨天忘在车上了。洗漱完吃过早饭。下到车库,果然钥匙和手机等随身物品都在车里。
蒋寄野跟家里人打过招呼,换辆车带着小姑娘出门玩。
周末加上好天气,二环边上的商场广场哪哪都是人,挤得快要脚不沾地。带小姑娘吃了顿甜品,在商场拿到愤怒的小鸟包包,结账的间隙里蒋寄野无聊扫眼手机,才发现微信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群。
群不知道建来干什么用的,群友还是那几个人,满屏的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蒋寄野随意翻记录的手忽然一顿。凌晨时分,有人往群里上传了几个小视频——预览界面上是他的脸。
什么东西?
我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