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近些年例子少了很多,一方面女性越来越不愿意结婚,另一方面符合女方家长条件的男性也少了,随着国内就业环境多样化,男性但凡有尊严能力足够的,知道上门女婿的难处,更宁愿自己出去拼搏挣一份家产。
蒋寄野越看薄悬越觉得他是上一辈人会喜欢的别人家孩子,说:“哎,你要愿意,我倒真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薄悬意义不明地睨了他一眼,说:“谢谢,好意心领了,我已经有对象了。”
你有对象了?谁?
哦,蒋寄野想起来了,特么的原来是我。
给自己的对象介绍对象,亏你有脸说得出来,蒋寄野你脑子也忘在家里了吗。
这回脸丢了个大的。蒋寄野捏紧背在身后的手指。双方诡异地安静一阵,他若无其事地仰头望望天,没话找话:“这雨看样子停不了了,早知道约在改天。”
薄悬说:“下雨也很好。”
户外运动爱好者蒋寄野表示不敢苟同,一挑眉毛:“好在哪。”
“现在就很好。”薄悬说,“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你单独待在这。”
蒋寄野:“……”
薄悬看着玻璃墙面两个并排而立的倒影,静静接着道,“以前听歌总觉得歌词写得太浮夸——最美不是下雨天,是和你一起躲过雨的屋檐。虽然也想象一起躲雨是个什么场景,等真正站在这里聊天,才觉得现实好像比歌词更浪漫。”
蒋寄野:“……”
世界安静得好像只剩这一隅,身后商场内部播放的钢琴曲也凑起热闹,音乐的存在感变得十足鲜明。
蒋寄野觉得不妙,气氛好像太暧昧了,这种氛围并不适合他们。
薄悬扭头问他:“你不觉得?”
蒋寄野尽可能委婉道:“我觉得有点冷……这是什么我没听过的新式冷笑话吗?”
薄悬再也忍不住地噗嗤一下乐出了声,蒋寄野对上他眼睛里的莹莹笑意,才猛然意识到这人故意在逗他玩。
蒋寄野一颗心砰地砸在了水泥地上。
“好玩吗?”蒋寄野没好气道,像在家经常吓唬小清漪那样伸手捏了下他的耳朵,警告道,“下回跟别人最好别这么玩,小心容易挨揍。”
薄悬没设防,被捏得猛地抖了下,耳廓连同脸侧一块染上绯红红
他抿着嘴唇看了蒋寄野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气氛好像又不太对了——
蒋寄野暗地里搓搓手指,暗骂自己手贱。
良久,薄悬说:“我只跟你一个人这么说过。”
“……你可以了。”蒋寄野说,“我刚被已经被骗过一回,不会被你骗第二次。”
“是啊。有些经历体验过一次也就够了。”薄悬长出一口气。话锋一转,如释重负的语气仿佛了却一桩多年心愿,笑着对蒋寄野说“不管怎么样,总之谢谢你今天能请我出来吃饭。”
蒋寄野为其中老成的语气皱了皱眉。
说实在,抛开先前的玩笑话,他总觉得这人心思深沉得有些过了,压抑得不像个同龄人。
以蒋寄野的天真想法,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哪怕有什么烦心事,总会有个解决的办法,何必压在心头惦记搞得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的,
转念想起这顿饭的主要目的,蒋寄野的心又往下沉了两沉。
他眉头皱得死紧:“你……”
没等他问出口,一个女声在身后响起来:“不好意思,打扰两位帅哥。“
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圆脸女生微笑地看着他们,身上穿着职业套装。见两人回头,礼貌地解释自己是隔壁奢品店的店员。已经注意他们很久了,想邀请他们进去避雨,店内设有免费休息茶座。
她明显是冲着蒋寄野来的,或者说是冲着他一身的当季新品大牌,想要拉拢成为潜在客户。在遭到婉拒后,又客气地留了把雨伞才离开。
这么一打搅,暧昧的氛围荡然无存。
之后,两人一路无话地上了车,赶到地方,蒋寄野撑开雨伞,手机里又来了通电话,是同学等得有点着急了,说除了夏杰其他人已经全部到齐,催他赶紧的。
蒋寄野顺嘴问道:“夏杰呢,还没回来?”
薄悬示意把伞给我,我来打,两人手背不经意触碰上,蒋寄野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冰凉体温,看他一眼,慢慢地松开了手。
电话里,同学长吁短叹地道:“要不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呢,他那个失恋得朋友据说喝了点酒,寻死觅活地把自己搞进了医院,夏杰老妈子正忙着给人陪床呢,估计他今晚是回不来了。”
蒋寄野挂断电话,不知是方才出租车内气味太重太难闻还是雨天空气潮湿的缘故,他只觉胸口的憋闷感更重了,整个人形容不出的烦躁。
他看见薄悬撑伞的手指近在眼前,骨节处泛着白,像是贫血,又像是冷的。
过分白皙冷感的色调,使得薄薄皮肤透出其下浅青色的血管。
为了兼顾更高的自己不被淋到,他将手腕举得很高。而他身体的另一侧暴漏在雨里,肩膀以下的衣袖沾满了细小晶莹的水珠,基本已经全湿透了。
他本人无知无觉,仍然专注看着前方的路,偶尔还拉一把蒋寄野提醒他避开脚下小水洼。
蒋寄野冷不丁地停了下来。
薄悬慢半拍地跟着站住,回过头问他怎么了,同时很自然将伞朝他头顶递了递。
蒋寄野面沉如水,在薄悬的愣怔中,他把自己外套脱了一股脑罩在薄悬身上,旋即一言没发地拽着人换了个方向。
薄悬被抓着一只手腕踉踉跄跄地带着走,摸不着头脑:“去哪,不是这里吗?蒋寄野,你停一下——”
蒋寄野浑身蹭蹭往外冒邪火:“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