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从翠园离开,时间刚来到晚上的七点多。
老一辈人的生物钟严格按着太阳起落来的。但是夜猫子邢岳麓是断不可能这个点就老老实实回窝睡觉。他是个群居动物,让他离群索居等于要他的命。
邢岳麓瘫在副驾驶上吐槽:“这还没八点就要回家,哥你太没劲了,祖国人民把你培养到十八岁不是让你一个人蹲在家里长蘑菇的,这点上你就应该跟薛明泽多学习学习,今天我替你做主,北边有家新开的金石俱乐部你还没去过吧,咱晚上过去玩一圈……哎我没说你,我跟我哥说话,对了你晚上有空没……”
他嘴上没停歇地在给各方诸侯发消息,准备攒局找人吃饭嗨皮。
蒋寄野心不在焉的,顺着导航往家的方向开,权当他在放屁。
直到邢岳麓接了个不同寻常的电话,打着官腔跟对方扯起娱乐圈的事。
通话结束后,蒋寄野冷不丁问他:“你干什么去?”
邢岳麓知道瞒不过他,老实道:“不干什么,就白天那家人说的跟小妹谈恋爱的小明星,我寻思找人打听打听来路,娱乐圈乱成那副鬼样子,万一是个钓鱼的,不能让他逮着一只羊薅,这年头想找个靠山吃软饭简单,糊弄小姑娘算什么本事,叫出来我给他介绍一个,只要他愿意,我一帮哥们不提了,薛明泽的条件就够甩那家人几条街的,说起来这丫最近正好这口,上回在我院子里找来一帮美少年开party,啧,那个场面我都不想回忆,辣眼睛。”
蒋寄野听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人家的家里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用你上赶着插手。”
邢岳麓坐直了身子:“话不是这么说的,打击经济诈骗,人人有责。”
蒋寄野想冷笑:“所以你亲自去当老鸨给人拉皮条?”
邢岳麓还想辨一辨:“我那是……”
蒋寄野一句话给他打回去了:“不准去——”
“靠,为什么?!”邢岳麓一腔热血要替天行道手撕渣男,被拦下还很不服气,“我是在帮那小妹妹,我记得你以前也没这么冷血。”
“她父母已经把女孩叫回来看在家里了,要真是虚情假意,分开一段时间,男的见没指望顺其自然就能断掉了。他们感情真假不提,小明星私底下为人是好是坏也先不论,你那素未蒙面的小妹正沉浸在感情失败的伤心里,这当口要知道你找人——”蒋寄野瞥了邢岳麓一眼,“搁人家眼里,你就是分开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仗势欺人棒打鸳鸯的恶毒二代,不信回头你把事捅到人面前,你就看被你帮忙出头的小姑娘是要谢谢你还是伸手扇你巴掌。”
邢岳麓目瞪口呆:“啊…这……不至于吧,我替她教训教训人还不行了?”
“人家有爹有妈,有一大帮说的上话的亲戚,轮得到你伸张正义,你管好你自己得了。”蒋寄野把车停路边上,叫他,“手机收了,来的时候我开,回去到你了。”
邢岳麓一脸懵圈地被撵到司机的位置上,握着方向盘问蒋寄野:“那蒋老太爷,咱们现在去哪?”
蒋寄野靠在座椅上,学着邢岳麓的姿势闭着眼睛往后一躺——别说还真挺舒服,吩咐说:“回家睡觉。”
邢岳麓:“……”
草。他就知道。
蒋寄野上回拿到的香水一直就在口袋里扔着,没拆封,他不爱用香水,总感觉人用完像被发酵了腌入味的香肠。
那天给薄悬抹完药膏,他想起着喷在衣服上能遮遮药膏的味道,打算哪天拿给人家——邢岳麓知道自己辛苦搜罗的香水最终用途是遮味,估摸得气个半死。但是赶着圣诞元旦两个节日,学校里一堆事,自然而然就给忘了。
圣诞是外国的,元旦却是要正式地庆祝一番。
作为一年阳历的最后一天,还有个像样的假期,学校没有像国庆那样大操大办举行庆典,但是各个学院早在月前就准备自家的元旦晚会,要排练节目,要拉赞助,要和学校社团联合会联系借用音响帐篷等设备……
蒋寄野是搞赞助那一批里的,事情早了结了,但是临到跟前少不得又被抓去干了几次活。
周三,晚上七点钟,蒋寄野吃过饭,循着音乐声来到室内体育场管——
十二月一过,外头天寒地冻,不少学院把元旦晚会办在了室内,小礼堂的活动排不开,地势平坦开阔还兼有保暖性的体育馆就成了最抢手的地盘,不过,抢到最优使用权的毫不意外是他们学校的王牌,经管学院。
蒋寄野收到薄悬消息,到现场转了半圈,却没找到人。
晚会已经开始了,节目候场时间,台上男女两位主持人在说庆词,台下坐满了学生观众。
舞台下方前排,向秋月隔着老远朝他挥手,蒋寄野躬身低头走了过去。
现场气氛很热烈,向秋月在断断续续的欢呼声中伸手扯了个板凳给他:“坐,小学弟,你们院今天没活动吗。”
蒋寄野说:“昨天就办完了,比不上你们热闹——薄悬在吗?我过来找他。”
“那你来得正好。”向秋月说,“薄悬被叫去后面准备去了,他待会有节目。”
那人竟然还会上台表演节目?
向秋月看穿他的疑惑,说:“想不到吧哈哈,我们学院参演节目能加0,5的平时分,虽然不多吧,聊胜无几,薄悬每年都会参加。他说比写作业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