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珍和那黑黢黢的眼珠子对视几秒,整个人瞬间感觉不好了。
她刚想转头和宣衡说这个事情,宣衡直接捂住了她的眼睛,看来他也看见了下面的异状。
柳凌珍放下心来。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早起加上精神紧绷后的骤然松弛,她感到一阵疲倦感传来,竟然就这样靠在宣衡的脖颈窝里小憩了过去。
当第一束晨光洒落到这院子里面,外边终于天亮了,丧乐也停了。
直到第一声鸡鸣传来,柳凌珍重又睁开眼睛。
宣衡闭着眼,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在打坐。
只是他就这样揽着她,直到现在,道长的臂力很是惊人啊……
柳凌珍心里面惊讶,眼睛直直盯着面前这张俊美无俦的脸,这人是哪哪都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好看,脸也好看……这个人像是一副清远的水墨画,气质是那种成熟加破碎的感觉,却又因着少年的外表,难免风流。
柳凌珍觉得这人于她而言是水中月,是天上月,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理应远离才是最恰当。
她微一动,宣衡便醒了,他的神识一直向外放着,虽然走不出房间,无法监测外界的情况,但是屋内的情形,柳凌珍的情况,他一清二楚,也就自然感受到柳凌珍直勾勾的目光。
他硬挺着撑了一会儿,而后感觉自己的耳朵越来越热,知道这是装不下去了,他颤动眼皮,装作“自然醒来”的样子,睁开了眼睛。
柳凌珍赶紧将目光投向别处,她假装没有看见蔓延上他耳朵和脖子的那一大片,意味不明的红。
“咳咳。”柳凌珍微一动作,挣扎着从他怀里面站了起来,起身整理衣摆,抬眼向前看,昨夜看见的眼珠子已经不在。
她又将眼睛凑近那个洞口,向外面看,昨晚上看时是摸黑看的,只能看得见黑色的一片,看不清楚具体的形状,而如今白日渐渐升起来,接着随着晨阳升起来而洒下的光,庭院外早已大变样。
原先他们进来时望见的那几座孤坟早已不见踪影,地上飘落着黄白相间的纸钱,不难看出这里曾经有过一场葬礼。
柳凌珍心想,真诡异,这情形是太诡异了。
院落中现在空无一人。
她转身对上了宣衡的眼神,柳凌珍心里面有太多疑问,“道长,你可望见昨夜这里的眼珠子了?”
柳凌珍指指眼前这个她用手戳出来的洞。
宣衡脸上闪过沉思,他昨夜察觉到不对劲,去捂柳凌珍眼睛时,那里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像是眼球旁边的眼白部分。
“我应当望见的是那东西的眼白部分。”
“还有外面,现在外面已经大变样了……”
柳凌珍手指变换方向,指向外面,“所以还我们出去吗?”
还未等宣衡回答。
“咚咚咚——!”
一阵紧凑的敲门声接连响起。
柳凌珍和宣衡对视一眼,看明白彼此的意思,选择按兵不动。
门外那敲门的人见久久无人回应,便大声喊道,“客人们,记得起床洗漱,早些出来参加我们老爷的酒席。”
没人他等太久,有了回答。
“啪——”的一声,眼前一直紧紧阖着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走出来一男一女,均是气质非凡。
女的步步生莲,姿容甚美,眸中带笑,脸上笑意盈盈。虽身着一身白衣,白衣清冷,气质却温柔,望着便不自觉叫人想要接近,是光看便会心生好感的姑娘啊。
男的一身玄衣,面容是好看的,看着却是高不可攀的,下人光是看了两眼就不敢再看,再回想只记得那眉间灼灼一点朱砂美人痣,红得似血,艳得发绝。
下人恭谨行礼。
只听那令他不自觉心生好感的姑娘问道,“冒昧请问,你家老爷的名讳?”
下人答,“老爷姓姚,单名一个丹字。”
“噢,姚丹姚老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