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8双人座位的客人要求送一瓶酒水,拍卖行开场后这样的要求并不奇怪,侍从从酒窖里取出新酒,同镶着宝石的金杯一起放在托盘上朝目的地走去。
1628双人座的是一对夫妻,侍从带着一成不变的微笑走到座位前,1628的防窥屏障把整个座位包裹的彻底,但侍从也能理解——夫妻嘛,这种组合确实比其他人更看重隐私。
侍从有条不紊地向座位发去到达的讯息,随后笔挺地站着,纹丝不动地等待着客人的传唤。
防窥屏障由内展开一个小角,通讯上传来“放到桌上来吧。”的男声,侍从于是便抬脚走了进去,屏障再次落下。
片刻后,侍从便挺着身子从屏障内走出,手上端着空空的托盘。阶梯间的过道并不狭窄,侍从路过其他贵宾时会收到“换下杯子”或是“再开新酒”的要求。
特瑞斯特拍卖行似乎很喜欢这样古朴的人力服务,省去机械流水线般的快速投递后,这样的服务倒是被不少宾客赞叹。侍从就听到了许多贵宾的满意声,但他并没有将喜悦展现在脸上,只是继续遵循着服务手册的要求鞠躬、微笑,一板一眼地游走在各个位置之间。
但相比其他的侍从,他的步伐缓慢了些,或许是经常有顾客拦下他提出要求,那时他便停下脚步,礼貌地等待贵宾的发话。
是以,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脚边,跟随着一个小小的,红色的“雨伞”。
侍从精准地走到了盥洗室,盥洗室很安静,只有另一个侍从在镜子前清理自己粘上秽物的毛发——或许是盥洗室没有监控,他此刻比营业状态松懈了些许,见到同事进来,也没有打招呼,只是往旁边挪了一步,给同事腾个位置。
同事看起来不太喜欢那个位置,透过镜子,侍从可以看到刚进来的同事安静地站在自己的身后,面无表情。
“喂……”他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后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随后两眼发黑,软绵绵瘫倒在地上。
罪魁祸首刚好是他的同事。
这位痛下杀手的侍从行动起来毫不拖泥带水,架着倒地不起的倒霉蛋就往厕所隔间拖去。再过一会,厕所隔间门缓缓打开,倒地的、动手的,两个侍从都完好无损的从隔间里走了出来,或许是不打不相识,两人的神情似乎带着些许笑意。
是的,这两位从厕所隔间里刷新出来的侍从便是陈昼和沈延。
时间回到送酒时。
沈延向陈昼坦白了自己的的计划,“趁送酒的侍从走进屏障,就将他打晕留在位置,用临时装置改变的样貌,进行粗浅的演示。随后陈昼你假扮侍从离开。过段时间,我会假借别的理由自行出去与你汇合。”
陈昼觉得这样很不稳妥,质疑道:“如果你长时间不回到座位上,肯定会引起拍卖行的警觉。”
“但一次叫两位侍从也相当奇怪——”沈延辩解,“风险多分摊到我身上,你才会更安全。”
“双人行动还是更合适些。”陈昼开口,“你假扮侍从出去,我有办法跟着你。”
“什么?”
对沈延隐瞒自己能变成蘑菇简直多余,陈昼想也没想就蹲在了角落里,“我就这样,贴着你的裤腿跟着你出去。”
看着眼前熟悉的红色小蘑菇,沈延眨了眨眼睛,陈昼敢打包票,她在这中年男人的脸上看到了“震惊”的表情。
“到时候我们再解决一个落单的侍从。”
为了演示计划的可行性,陈昼还特意蹲在了沈延的脚边,距离太近了,蘑菇的清香毫无遮挡地萦绕着沈延的鼻腔。于是他点点头,道:
“可以。”
倒霉的侍从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踏入了这个包间内。沈延提前装好了信号屏蔽器,防止侍从的传唤器发出多余信号,以及侍从们的机械义眼进行记录。
当他走近茶几时,才发现面前只坐了一个人。
“尊敬的林冕阁下,”他的兔耳警觉地竖得笔直,试探道,“谭焕庄阁下出去了吗?”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冷冷的女声响起了。
「动手。」陈昼在队内频道开口。
“那刚刚……”刚刚那个男声是谁呢?系统并没有谭焕庄的出行记录啊!他刚想再询问什么,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沈延从帷幕暗处走开,将侍从变成林冕的模样,自己则换上了侍从的外貌,取下侍从的传唤器别在腰间,一位中年男人眨眼间便变成了年轻的兔子侍从。
怕侍从昏迷时间太短,陈昼防患于未然,给他磕了两片安眠药。
“准备好了吗?”沈延和煦开口。
“准备好了。”
见陈昼没有异议,沈延点点头,掀开屏障的一角,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出发吧。”
陈昼蹲在他身边亦步亦趋地往外走去。
非常幸运,一直到他们解决了另一个侍从,两人都未被发现,计划进行得相当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