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挑拣拣，陈昼最后看中了一套霓虹对联——经典的红底黑字，不过在开启时文字会以流动的全息影像形式展开，搭配上鎏金的纹理、乱七八糟的可自选画面一并展出，有一种花里胡哨的美。

没见过此等产物的陈昼很快被它折服，一口气买了两对——一个贴大门，一个收藏。

除此之外，陈昼还买了赛博灶神和赛博财神等等吉祥神仙，为的就是图个好兆头——即使她的宿舍并没有灶，只有一个偶尔兴起时，用来鼓捣点饭菜的多功能小锅。

星际对鞭炮什么的管制似乎并不严格，陈昼已经从好几家店里找到了各种规模的炮仗。上面无一不写着“纯科技无污染”的标语，让她很好奇，各买了一份。

过年放鞭炮驱邪避祸，喜迎新春——总之很能增添节日氛围。

挑完这些，她又买了点零食啥的——除夕要守岁嘛，熬大夜的话，半夜三更肯定要吃点东西，不然哪熬得下去。将大包小包的东西塞入空间纽，陈昼就抬脚走出了店门。

接下来是去酒楼餐厅什么的订一桌年夜饭，到点送到家。

极为重要的年夜饭，陈昼可不打算交给自己解决。大概是年关餐厅生意空前火爆，拒接年夜饭套餐的外卖，陈昼只能跑到线下去排号预订。

等她忙活完这些，都已经傍晚五点半了。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街道上的霓虹灯看着比刚刚亮眼了好几倍。

陈昼抱着装着糖炒栗子的油纸袋——贵贵的，但是为了增添年味，她还是买了一大袋，花了好些钱。但她抱在手里也不吃，就那样抱着，也不放在空间纽里，就隔着厚纸袋感受栗子有些滚烫的体温，以及散发出来的甜蜜香气，这让她看起来相当的有烟火气。

而且她总觉得手里拿点什么，心里会踏实些，有一种满载而归的满足感——尽管她的手上只抱了个糖炒栗子。

“陈昼？”

身后模模糊糊传来谁的呼唤，并不大声，语气听起来有些疑惑。

陈昼四处打量了半天也没见着人影，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家里待久了产生了幻听，下一秒一只手便轻轻拍上了她的肩膀。

她猛地回头，身后是一张和煦又青涩的脸。

“沈——噢哦……”她很快反应了过来：“沈同学，有什么事吗？”

沈延又带着他捏的脸出门了，或许不想在人潮拥挤的这里引发轰动，陈昼冷静地想着——如果是原貌的话可能会引发严重的交通拥堵和踩踏事件。陈昼深知沈延的魅力，配合地选择掩去他的真名。

“你怎么在这？”沈延的声音也有变化，少年的音色会清脆些：“哦不是，你也在首都星过年么？”

陈昼点点头，“也？”

“我也是。”

“和家人一起？”沈延寒暄着。

“一个人过。”陈昼把怀里的栗子往前递了些：“来点吗？”

“抱歉。”沈延感觉自己似乎问了个不太好的问题。

见对方有些负罪感，陈昼解释道：“离得太远了，不太方便。自己过年也挺新奇的，总之没事啦。”

星际的交通其实很发达，各个星系之间的跃迁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这个理由其实有些牵强，但沈延没继续问，只是应和道：“一个人过年确实挺好的。”

他笑着捻过一颗栗子开始剥壳，平心而论，这栗子的品相并不好，一颗颗小得可怜。看着沈延剥得如此认真，反而叫陈昼有些过意不去。

“你也一个人过年？”陈昼反问道：“我以为像少将——啊不是，就是你这样身份的人都和家族一起过。”这不怪陈昼这么想，毕竟哪部小说里的高官们逢年过节一个人过，不都是举办一场巨大的家宴，然后宴请族老族少什么的。

沈延还在专心磕那个栗子，咬了口那橙黄的栗子肉后才开口解释道：“我和族里的关系不太好。”

“哦哦——”

“而且我对父母已经去世，我便也没有和族里一起过节的必要。”

“——啊？”陈昼的心猛地一跳：“不好意思……”她有些心虚，看着沈延垂下的眼帘，她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叫你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