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了太子宫,本想着先回府,可转念一想,又打算去看皇后了。
皇后病了也有几个月了,一直不见人,卫长公主也没敢上门。
虽然都说是李延年在作怪,但因为她们母女之前的不欢而散,公主心里一直有个疑影,觉得这病多少还有被自己气到了的缘故。
可这回卫长公主去椒房殿并没有见到母亲,反而是遇见了另一个熟人。
“公主……”李夫人见到卫长公主,是既惊讶又喜悦,神情也少见的明媚起来,可很快,就因为公主的话变的灰暗了。
“儿臣见过夫人。”
卫长公主礼数周到,可态度却很疏远,根本不想同她多语。
李夫人迟疑了一会儿,有些失落地说:“刚才我去拜访皇后殿下,倚华说皇后不舒服正睡着呢。”
“嗯,多谢庶母告知了。”,卫长公主朝她微微一点头就甩袖离开。
而李夫人却是在原地驻足许久,才向自己的宫殿走去。
她身边的侍女为她不平,“这长公主也太傲慢了。”
“不许这么说。”李夫人说:“口没遮拦的,还怕李延年死的不够快吗。”
“夫人,你何必呢,等到皇上醒来查清一切,一定会为协律都尉做主,你何必舍本逐末,一门心思求见皇后和平阳公主呢。”
“做主?”李夫人重复了这两个字,她的嘴唇微微发白,看起来不太健康,可能是太担忧哥哥,也可能是代理后宫事务太疲劳,也可能是两者皆有。
“有什么好查的呢,皇后就罢了,可哥哥根本不可能害皇上啊。”
李夫人还有话未说,她预感李延年好像要被抛弃了,自己暂时无恙,看起来风光,却是纸扎的样子,风吹吹就散了。
陛下不会一直睡着,皇后也不可能一直病着,待一切回归原位,将至自己于何地。
她想的也不错,其实这一切早该回归原位了,只是因为刘彻的私心才推迟了这个期限。
他是要在嬴政冠礼后离开,在嫪毐的叛乱平定后再离别。
而今夜就是秦王举行冠礼的前夜了,刘彻也是跟随嬴政去往蕲年宫的一员。除了儿子和近臣,一起来的还有三千精兵。
深夜,刘彻受诏去见嬴政,四月有倒春寒,夜晚的春风打在人的身上也是冷的。
刘彻去时就见嬴政衣衫单薄地坐在哪儿,他心中无奈,把自己的披风解下送给了他。
“天气还有些寒凉,披上吧。”
嬴政并没有立刻接过,而是问:“你自己不用?”
“不必,许是我这身体不太灵敏,觉不出冷来。”
“那为什么要披。”
“为了好看。”
这臭美的习性倒是在嬴政意料之中,因为那些日子在汉宫,嬴政就发现刘彻其人衣食住行倒还真是……讲究的过分了。
刘彻见嬴政迟迟不动作,就自己动手把披风给他系上,过了这么长时间劳累日子,他已是今非昔比了。
他手上动,嘴也没闲着,“你找我,是想说什么吗?”
带子系好了,嬴政立刻欲盖弥彰的挥开了他的手,说:“没有。”
“真没有,我还以为你想吐露一些太后的事情。”
心思被戳破了,嬴政反而坦然了,“是,一开始是这么想的,你又与这儿毫不相干,是个听秘密的好人选。”
刘彻笑了笑,“那我愿闻其详。”
“现在不用了。”嬴政常常紧缩的眉头此刻是舒展的,“我或许已经自己想明白了。”
“难道寡人会被命蒂束缚一生吗?”
“看来我对你是真的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刘彻语气欣慰。
“是寡人多思,连累你白跑一趟。”
嬴政说着歉意的话,姿态却依然没有低一寸,刘彻也不计较,他上前,俯视着着坐着的嬴政。
“我可以要个补偿么?”
“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见刘彻的脸慢慢凑近,嬴政以为他会吻上来,像之前那两次一样。
可却超出了他的意料,刘彻什么也没做,又或许,也曾有个落在发间的,轻巧的吻,不为人知。
“你……”嬴政想说什么,可看见刘彻含笑的眼眸后,他的话就成了,“我不喜欢男人。”
“无所谓。”刘彻是真不在意这一点,“你喜不喜欢我,我都是要走的。”
这话说的嬴政心里莫名恼怒,他也不知是为什么,“那你之前的做派,是背井离乡太寂寞,消遣到我头上来了?”
“那倒不是。”
刘彻心想,真纯消遣,你早就让我拐带上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