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成差些惨叫出声,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慢慢的拉过被子盖过头顶,似乎这样就能给他提供一些安全感,但在这寂静夜晚里,回应他的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嗒,嗒,嗒……”
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金泽成缩在被子里紧紧的闭着眼睛,哪怕是隔着被子,也能闻到一股幽幽的香气飘过来,然后越来越浓,越来越浓,脚步声也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感觉到有一只手按在了被子上,极度的恐惧之后,金泽成反而没那么害怕了,他想着自己若是能替父赴死,也不枉他身为人子……
按在锦被上的手慢慢用力,指甲快速的变长,正在这只手即将穿透锦被取走其中人的性命时,房间内突然传来一道划破长空的声响。
藏了气息一直躲在暗处的顾寻风这个时候才现身,手里拿着的是之前在莲花湖边买的木剑,他将修为注入木剑,一剑挡开了潇襄想要拉开被子的手,“潇襄姑娘,不如我们坐下好好商谈一番?”
潇襄后撤数步,看着突然出现的顾寻风恶狠狠的龇了龇牙,她的脸就像被摔坏的瓷娃娃,已经布满了裂纹,口中的牙齿也变成了一口利齿,闪着森森的寒光,看起来极为可怖。
顾寻风挡在床榻前,手中的木剑挽了个剑花向潇襄刺去,明明只是一把平平无奇的,但是碰到身上却带来尖锐的疼痛,潇襄被打中两次后便不再正面与顾寻风对抗,几步跳上了房梁,如同一只狸猫一样蹲在房梁上,目光向下看着下面的顾寻风:“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顾寻风抬头看着房梁上的潇襄道:“潇襄姑娘,我本不想多管闲事,但金老爷实在是罪不至死。你苦苦修炼多年,何必为泄一时之愤,毁了自己一身修为呢?”
潇襄满眼怨恨的瞪着他怒吼:“你懂什么!”
“潇襄姑娘,我知晓你受了委屈,不如我们好好坐下商议一番,你想要金府补偿你什么?”
“我就要他死!”
潇襄从房梁上跳下,直奔床榻上的人而去,顾寻风见状立刻伸手将床上的人扯下甩到身后,这时潇襄也看清楚了床上的人并非金老爷而是金泽成,登时气的浑身发抖,双手瞬间变成锋利的利爪,向顾寻风扑来。
金泽成哪里见过这个架势,吓得大叫一声跑到了某个角落里躲了起来,对于金泽成这如风一般的速度,顾寻风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抬剑格挡后,两人在房中缠斗起来。
顾寻风的本意不是诛杀潇襄,因此一直是在格挡,并且一边挡着一边还有空闲劝潇襄放下屠刀,“潇襄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金老爷虽有错,但那三年里他也不曾有逾越之举,且他也真心认错,不如你开些条件,只要无关性命,我想金老爷都会答应。”
这话潇襄听了一遍又一遍,心中的烦躁和怒火逐渐上升,最后拼命一击,也让顾寻风一时承受不住退了几步撞到身后的桌子上。
“你懂什么?杀了他,不是正如他意?!”
顾寻风如今身体差,潇襄也早已耗费了自己大半修为,如今也是强弩之末,一番缠斗后,两人都有些疲累,只不过潇襄看起来情况更差些,因为她此时竟愿意和顾寻风说话了。
顾寻风立刻道:“潇襄姑娘此言差矣,先不说杀了金老爷到底是不是如金老爷的意,就说这杀人的法子千千万,你选个这么折磨人的法子,不也是对金老爷心有怨恨所致吗?”
潇襄阴森森的笑了一下道:“他既对自己的发妻那么放不下,就该早早下去陪他的亡妻,但他却如此贪生怕死,这是对他发妻无情。苟活多年,看见与他发妻相似之人,就想纳入府里,说是怀念亡妻,又岂知不是喜新忘旧,这是对他发妻无义。如此无情无义之徒,我给他一个烂心烂肺的死法,才是正正好!”
顾寻风还没说话,黑暗的角落里便传来了金泽成的声音:“你胡说!我爹他才不是无情无义!我看你就是自己遇不到好人,才觉得我爹也是坏人!”
虽说金泽成还是怕的没有出来,但一听到有人辱骂金老爷,就立刻出声为自己父亲申冤,倒是个有胆量的孝子,至少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