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梦到一片荒芜的土地,人们艰难的扒弄裂隙,试图寻找填饱肚子的食物,饿殍千里,白骨遍地,干瘪的皮包着骨头,眼眶凹陷,如狼似虎的饥饿,于是他们开始啃食同伴。
一滴甘霖从天而降,人们争相恐后的分食起来,企图将萎缩的胃部填满,他们欢呼着,举起火把围着跳起不知名的舞,褐色液体将土地染得发黑,血腥气从那里发散,血液混着泥土被不知疲惫的塞进口中。
天上下起了雨,却冲不散血腥气,腥臭混着泥土交织在一起。
那是谁……?
你伸出手想拔开疯狂的人群,一只无形的手却把你拽向深渊,你猛地睁眼,身上已经落了层薄汗,衣服也黏在身上。
头好疼……
你掀开帐帘,外面已经黑了,只剩那抹孤高的月,西凉的月亮也是最皎洁最明亮的,夜晚凉风吹散燥热,你静静坐在草地上看着无际的天。
你忽然感到很迷茫。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会与这里的人产生莫名的情感,你抚过身下草地,指间沾了片露水。
曾经有人和你说过,你的身影轻飘飘的,看着很近但又很远,抓不住一样。
“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吹风?”
人还没到,你先听见他身上饰器碰撞声,踏月而来,他换了身衣服,不再穿着白日那身劲装,而是穿着简单黑衣。
“睡不着。”
张辽在你身前停下,高大身影遮住那月,你抬起眸,没有面帘的遮挡,狭长眼眸尽数露了出来。
你忽然有些恍惚,总觉得怪怪的,忽的开口,“梦里……都是假的吧?”
他蹲下身,与你视线持平,散下的辫子垂到身前,“做噩梦了?”
“算是吧……”
时间过得很慢,你听到鹰展翅的声音,他直起身子,“走。”
你疑惑,“去哪?”
“带你骑马。”
张辽迁来一匹黑马,马背上的银鞍泛着淡淡的光,马蹄踏过草坪,你一眼认出这是那日和他一起救你的马。
“它叫什么名字?”
你试探性伸手,那马并没有抵触,而且将自己油亮的鬃毛送到你手中。
“花勃。”
花勃轻轻哼气,跺了下马蹄。
“脾气还挺好的。”
“它脾气可不好,只是分人而已。”
不过这也太高了,怎么上去啊?
你一只脚艰难踩住马镫,怎么都使不上力,张辽看不下去了掌心托着你的腰把你放到马背上,自己一个翻身也坐到上面。
“准备好了吗。”
你点点头,紧紧握住鞍桥,张辽搭在马腹的小腿一夹,花勃猛地冲出去,巨大的惯力将你后背狠狠砸在他胸膛上。
夜风很冷,背后传来的体温不容忽视,强势宣示着你们紧紧相贴,你想悄悄向前挪,却被更猛烈的颠簸打乱,后背只能继续贴着胸膛。
马蹄踏过草地,发丝相交,你闭上眼感受草原的风,张辽示意花勃放慢动作。
“心情好些了?”
“算是吧……”
“那就是没有了,还嘴硬。”
你一哽,他说的没错,根本反驳不了。
身后传来无奈轻笑,你侧过头只看到他抿起的薄唇,暗叹一句可惜,没见到美人笑的样子。
“怎么,失望了?”
“没。”
死孩子嘴硬。他这么想着,还真是一点没变,轴的很。
花勃行到水潭边停下,低下头喝起水,你却对怎么下马犯了难。
张辽站在下面抱着胳膊没有一点帮忙的意思,见你看过来挑起半边眉。
“怎么,这下知道要人帮你了?”
你眨眨眼,侧坐在马背上晃起脚,“求你啦,文远叔。”
“……死孩子。”
你向下跳去,被一双有力的手接住,猝不及防撞入他怀中,张辽低下头看你,不知怎么你上来了不服输的劲,也回望着他。
随着他脸庞靠近,他眼底纹路也愈发鲜明,不知是谁的胸腔震颤,夜风也吹不散的滚烫。
你开始紧张起来,已经能看到金瞳中细长瞳仁。
刚要闭眼就传来他的轻笑声,你被他唇边的笑晃了神,以往锐利的眸凝了层柔意,冲散眉眼间的凌厉。
张辽托着你的腰毫不费力半举起你,周围暧昧都被吹散。
“踩着我鞋了。”
……硬了。
他把你放下来,摸摸花勃鬃毛,看着水面泛起的涟漪。
“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