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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吓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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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着麻绳的小刻刀是用惯了的,长年累月雕刻后的指腹也有层薄薄的茧,她循着早已摹好的线条一点点雕刻,青霭则安静陪坐在旁,适时帮她擦拭木屑。

整个后晌仿佛只在转眼间便已过去。

待日色西倾时,云娆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而后去惠荫堂问候婆母。

如是十余日,雕版上的画终于变得清晰。

而草木相隔的杏花阁里,裴砚也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消息。

……

先前宁王放出裴砚重伤的消息时,北夏太后便觉良机不可失,盯着边塞蠢蠢欲动,只因屠长恭格外谨慎才一直没调动大军。

直到裴砚大婚,憔悴虚弱的样子清晰落入众人眼底。

消息递去,北夏太后再也难以按捺。

屠长恭起初还担心其中有诈,待得探查敌情的前锋冲破大梁防守,而京城侯府仍无动静时,便再不迟疑地逮住机会率大军南下。

早已布好的陷阱严阵以待,宁王也不再耽误,直奔裴砚的住处。

已是戌初,夜色四合。

裴砚得知屠长恭挥兵南下时便已摩拳擦掌,连北上的行囊都收拾好了,此刻时机成熟,自是恨不得插翅飞往边塞。

不过夜色未深,终不及半夜出城稳妥。

宁王气定神闲地坐在桌边喝茶,裴砚临风站在窗前,心思从边塞收回时,忽而想起一事。他稍稍迟疑了下,取张纸笺铺在桌上,挥笔写了简短的字条,而后折入信封,让留守的侍卫明日送去给老侯爷,切勿让旁人知晓。

旁边宁王瞧见,不由道:“怎么,还有事叮嘱老爷子?”

“让他照看着点江氏。”裴砚淡声。

宁王稍觉意外,挑眉道:“行军之前还能记着安顿好后宅,学会护短了,不错。”

裴砚听出其中的调侃,侧目道:“不是你说她为国出力,不能亏待么?”

“我说过吗?”宁王摊手。

裴砚这十余年杀伐征战,做事向来利落决断,难得惦记个小姑娘还被宁王打趣,一时间不好应对,只淡声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而后推门出去,借着夜色直奔枕峦春馆。

——那位冲喜的倒霉蛋不知侯府内情,若范氏将积攒多年的怨气撒到她身上,那就真是倒霉透顶了。

老侯爷管不到琐事,终归还是得让小姑娘心里有些准备。

……

枕峦春馆里,云娆正打算安寝。

因裴砚病着不宜劳累,新妇回门的事就耽搁了下去。她既没法回去看望母亲兄嫂,就只能安生住在这里,揣摩着侯府众人脾性之余,静心在这方小天地里摆弄她的雕版。

今夜与以往并无不同,她用过晚饭后散步消食翻了会儿书,便早早地沐浴洗漱换了寝衣,打算早睡早起,免得去给婆母请安时犯困。

院门早已落锁,灯盏也已半熄。

云娆没有让人上夜的习惯,只安排金墨她们轮流睡在侧间,有事时能照应即可。

这会儿金墨铺好床褥后去了外间,云娆只留了两盏近处的烛火,就着半卷的帘帐倚着软枕翻书,顺便养一养睡意。

外面似有风动竹梢,隐约蹭在窗槅。

云娆没太在意,却在这分神的间隙里打个哈欠,遂掩上书卷放在枕畔,准备熄灭灯盏睡觉。

才刚抬头,忽然发现珠帘旁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男人的身影,正大步朝她走来。

她被惊得险些叫出声,那男人也如疾风般扑到床榻,伸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巴,将惊叫尽数捂回喉咙。

“是我。”压得极低的声音,却有点耳熟。

云娆惊魂未定,瞪大了眼睛盯住这不速之客,终于借着烛光看清了他的脸。

——是裴砚。

只是此刻的他精神焕发出手如电,丝毫不见前些日病恹恹的憔悴模样,那只常年握剑的手稍觉粗粝,压在她柔软的脸蛋时颇为用力。

他……这么快就痊愈了?

云娆惊愕地看着他,确信不是歹人后心神稍松,这才想起她此刻穿的是宽松的寝衣,因觉得有点闷,还敞了最上面的两颗盘扣,几乎将上半边胸脯露出来。

她赶紧拽住合欢锦被,将身体藏住。

裴砚顺着她动作往下扫了眼,正好瞧见尚未被遮住的一片雪色,心头微跳时,仿若无事地迅速收回视线,低声道:“有两件事叮嘱你。”

云娆“唔”了声,发不出声音就只能眨巴着眼点头。

温软的肌肤微微蹭过男人的掌心,是从未有过的触感,而那双漂亮清澈的眼睛望着他时,只觉乖巧而无辜。

裴砚不自觉松了手。

“我跟侯府关系不太好,走后或许会有人找你的茬。若他们欺负你,不必计较,等我回来收拾。”他说得直白,压低的声音几乎凑在她耳畔。

云娆懵懵的点点头。

裴砚接着叮嘱,“若有人察觉我已失踪,不必掺和,就说你也不知情。”

云娆点头如捣蒜。

裴砚看着她小心翼翼不敢出声的模样,有点想笑,脸上却是笼了肃色,“今晚的事绝不可向外透露,否则——”他双眼微凝,手掌摸到她的脖颈轻轻捏了捏,寒着脸吓唬道:“我就拧断你脖子!”

见小姑娘似被吓住,他满意地丢下一句“好生过日子”,便起身悄无声息地走了。

剩云娆孤零零藏在锦被里,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虽然不知道裴砚这是在闹哪出,但他这样勇武的人,若真想揪下她的脑袋,恐怕是轻而易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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