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瞥了一眼,那人还是呆呆的,戴着个眼镜傻坐在那,像灵魂出窍似的。
哎,看这男人多半也是个命苦人啊。
苏晚在周围漫无目的闲逛到了下午,准备回家时,再次经过大姨家的面馆,
“你这又买些啥啊?给你说了用不着,别瞎花钱!”人还没走进,就已经听到老板娘故作嗔怒的语调。
“没事,天凉了,这双鞋有绒。”
随着苏晚慢慢走近,一道温和可亲的男声传了出来,说话的男人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岁月在他额上留下的痕迹,反而多出了沉稳踏实的气质。
苏晚不想打扰他们默默从店门口经过,
“哎呀!你真是!知道了知道了,我穿上就是了!啰嗦。”
她听着身后隐约传来的动静,笑了笑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家的路上苏晚想着,自己失忆前有没有恋爱过,会不会那张纸条就是对方给的呢?
“小….小苏姐。”
“啊?你在叫我吗?”
正走进公寓大门的苏晚,突然被一道青涩而沙哑的声音叫住。
“啊…..我..我叫卫恒冲,我住隔壁,之前好几次你帮我…..”他挠了挠头声音越来越小。
卫恒冲回忆起一个月前不慎扭伤了脚踝。
他记得自己当时心里的慌乱,以及随后几周里不得不依赖拐杖行走的不便。
他们居住的公寓楼里住满了人,每天早晚电梯前总是排着长队,需要等待好几次才能轮到自己。
因为脚伤,卫恒冲行动变得迟缓,每次他拖着受伤的脚一瘸一拐地前往电梯,映入眼帘的总是行色匆匆的人群。
大家都在赶时间,几乎没有人愿意多停留片刻,让他能够从容地进入电梯。
然而,有那么一个女人,她与众不同。
无论电梯外有多少人在等待,或是有人在催促,她总是那个最后进入电梯的人。
每当看到有人正朝电梯走来,她就像是遵循着某种既定的程序,始终按住开门键,直到那人安全进入。
终于有一天,他打完工回家的晚上再次遇见了她。进了电梯后的卫恒冲鼓足勇气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苏晚”
“什么?”
苏晚只听清了眼前这个男孩说自己叫卫恒冲,应该不是熟人。
“啊…没什么,小苏姐,我请你吃这个。”随着少年递过来一袋零食,他的头发轻轻扬起,红润的脸颊上浮现着淡淡的酒窝。
苏晚下意识地接过口袋,看着卫恒冲。
他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一张清秀的脸庞,眉目如画,一双清澈见底的灰色眸子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对视时总是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两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粉。
“额,谢谢?”
“没….没事儿,我要去打工了,小苏姐再见。”
卫恒冲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打完招呼后步伐轻盈却略显局促的走出了公寓大门。
苏晚并没有太在意,害羞的邻居小孩罢了,拧着零食走进了电梯。
她回家后径直走向那面“记忆墙”,这次她不再匆匆一瞥,而是仔细观察每一幅画面和信息。
目光最先落在了一张特别的照片上,那是在一家餐厅门口拍下的合影。
照片中的她站在中间,面容平静。
她的左边是代季,留着短短的寸头,叉腰笑着。
右边是一个少女,挽着她的手臂,头紧紧地倚在她的肩膀上,那应该是代季曾经提起过的姜月。
这张照片显然是几年前的,照片中的他们还带着几分青春的青涩。照片下方,有人用笔工整地标注了每个人的名字
“代季我姜月”。
旁边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只写着三个字
“好朋友”。
苏晚的目光继续向下,停留在一张不太清晰的照片上。
照片中的男人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件略显褶皱的白衬衣,正坐在书桌前,低头认真地记录着什么。
这是一张从门缝中偷拍的照片,照片上用醒目的红色字迹写着“爸爸”两个字。
“这是她爸?她不是孤儿院长大的吗?”
苏晚心中涌起一阵疑惑。
她凝视着男人的脸,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仿佛在哪儿见过。她试图从记忆碎片中拼凑出一些线索,但脑中像是飘散的云朵,难以捕捉。
面对这些无法立即解开的谜团,苏晚决定暂时不去深究。
打算之后以记忆障碍,尚未完全恢复为由,询问代季。
而在今天仔细看了看这面“记忆墙”后,苏晚发现,这上面似乎大多是“她”日常生活片段的记录。
难道说,她真的时常失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