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刺挠的痒意从指尖传来,林冀垂下眼睫,盯着那粉红的小舌头,绕着自己的手指每个缝隙舔舐。
猫咪眼睛微微眯起,一副正在享受美食的饕足样子。
一想到这是谁,再将那个人的形象代入,林冀猛地把手抽回来。
阮茸舔着的手指不见,只得换成舔自己的爪子。
变成猫真的好忙的,尤其是吃完饭,要收拾自己的毛毛,但舔毛真的是件很治愈的事情,舔完整个猫心情都好了!
阮猫猫如痴如醉的舔完右爪舔左.......算了,太疼,先不舔。
失去左爪的灵活度,它舔的比平时慢很多,等到全身都舔完,它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被抱到床上。
床板上垫着舒适的锦兰鹅绒金貂被,小猫咪一爪子踩上去,半个猫陷进去,暖意立刻涌上来。
天气实在太冷,阮茸一头倒下去,再也没有起来过。
*
晨光射入窗棂落在金灿灿的绒毛上,蜷缩成一团小猫咪尽力伸长两个短短的前爪,用力到爪子炸开桃花,爪尖微微发抖。
斯哈!
左边的爪子痛。
阮猫瑟缩了一下,龇牙咧嘴,闭着眼睛,伸出舌头,在右边的肉垫上舔两口,凭习惯在刚换好的新绷带上敷衍的舔两口,冷不丁吃到草药味道。
“呕”
他闭着眼睛做出呕吐的动作,换个角度,小倒刺继续和布面摩擦出沙沙声,沙沙,沙沙,沙......越来越慢,忽然,舌头没来得及缩回去,猫头又倒下。
屋内寂静。
林冀静静凝视。
猫的舌头渐渐潮湿,口水弄湿他的裤子。
不该把这种愚蠢的东西放在自己身上的。
他想。
不知道睡了多久,阮茸感觉耳朵上的聪明毛很痒,那个可恶的小虫又开始纠缠自己。
烦躁的耳朵不停的扇动。
阮茸梦中无数个虫子被巴掌大的耳朵拍扁,可是现实中的虫子依旧在骚扰着自己。
好气啊,都要气醒了呢。
再不停下来,老子一爪子掏死你!
“你们到那边去,你们负责那边,都打起精神,少爷随时会来。”
“是。”
什么声音?!
阮茸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非谁在床上,而是某个人的大腿上。
男人靠着轮椅背,晨曦落在空洞幽深的眼眸里,折射不出一丝光亮。
阮茸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反正没有感觉到什么动静。
看着大反派这幅模样,将来若是自己离开他……
阮茸莫名心脏莫名一缩。
蓝星球的高中时期,阮茸曾经多次去过孤儿院做义工,曾在一个残疾的孩子脸上看过类似的神情,他总是一个人做在最隐秘的角落里,望着天空出神,他非常害怕别人找到。
他是个被群体孤立,被欺负,被贬低,厌恶的孩子。
后来不知道碰到什么,选择了跳楼自杀。
阮茸下意识挪动身子,用四只短爪轻轻抱住大反派放在腿上的手腕,张开嘴,牙齿轻轻咬了咬。
林冀被它的举动惊动,目光慢慢移过来。
猫脸轻蹭他的指尖,眼睛水汪汪,“喵~”
主人以前不高兴的时候,它就会这么做的,主人见了就会对它笑。
阮茸充满期待的看着林冀,等着看反派笑起来的样子。
林冀涣散的眼神渐渐凝聚,拇指贴上猫咪的脸颊,唇角微动,就像一个傀儡娃娃正在被注入灵魂。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你们是什么人?不要再靠近,否则我……”
是阿竖的声音。
阿竖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阿竖的呻-吟。
咣当,大门被撞开。
外面一群人直接闯入林冀的房舍内,为首那人抱拳对林冀道:“三公子,我们来接你回去。”
阮茸愣住,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意外发生了,彻底打乱他原来的计划。
林家是羽族之后,家徽青雀,历来供奉神鸟,就在林冀出生那年,数百只雀鸟从四面八方飞来撞死在白氏产房外,场面极其可怖。
林家请来的占师算出白氏生出的孩子污魂邪骨,说他将来必祸害世间。
不出百日,家主林万顷便将母子二人关在后院里。
林冀五岁那年生母白霜暴毙而亡,他被送到一处荒村去,此后村中与他接触的人非死即伤。
他们说他天煞孤星,靠近他非死即残,他们说他是恶魔投生,从小心肠阴狠歹毒,他们说他母亲早就与人珠胎暗结,他根本不是林家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