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宗老者看到说话的是江茸时,抚须对洛晓卓点头道:“此子确实不靠谱。”
“台上是谁?”皇帝赵俨问。
旁边随侍的总管忙回答:“是江氏商户的儿子,另一位是他表兄。”
赵俨:“此二人分别如何?”
太监总管来之前已经做过功课,有条不紊的按照下面人呈上来的资料回答道:“前面的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流连风月之地,上京城人人皆知的烂泥扶不上墙,后面那位不仅资质上佳,还勤奋好学,文武双全,高洁之名在上京城广为流传。”
赵俨目光感兴趣的看向张念文。
“看呐,是分海剑。”、“是地级上品法器呐。”
当张念文亮出自己的宝剑时,台下众人惊叹连连。
阮茸盯着那柄铮亮帅气的法器,眼底的羡艳丝毫不比其他人少一点。
啊,我也想要拥有,他在心里叹气。
洛晓卓颦眉:“用这样的法器,会不会太犯规?”
太初宗老者摇头:“自来修为滋养法器,非法器助益修为,再好的神兵利器,在一个炼气初级者的手中如同寻常铜铁。”
张念文得意,“表哥,你的呢?”
阮茸被戳种痛处般,闭上眼睛呐呐召唤出凿天小锤锤。
“哈哈哈哈,个锤子,笑死了。”
不出意外,立刻惹得满场哄笑。
“哪家铁匠上这儿来了。”
“兄弟,你是来打铁的吗?”
“不,他是来搞笑的。”
赵俨撇开眼神,“简直儿戏。”
太监总管顺着他的话,“六大宗门的人怎么回事,居然会让这种人进入最后一轮。”
张念文安静打量他手上的法器片刻,目露轻蔑:“这就是你的天阶法器?”
阮茸羞耻得满脸通红,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
锤头感知到他的情绪,整个儿变红。
“咿?怎么还会变红?”
阮茸发现自己的锤子突然就跟在炼铁炉子里烧了三天三夜一样,四边棱角逐渐消融。
在众人嘲笑的目光和话语中,阮茸手上那柄平平无奇的锤子发生了诡异的变化,锤头煅火融化后重新铸成的圆球。
“这是个什么东西,哈哈哈……”众人捧腹,笑得更欢。
阮茸举着个红球,“……”
被秃然到了。
想到锤子是林冀送的,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胸,先暗暗开解自己一番,然后才张口努力安慰锤子道:“没事没事,你再丑,我也不嫌弃你。”
圆球闻言,顶上突然凸起两个点。
阮茸霎时大惊,怕林冀一语成鉴,关键时候自家法器恼羞成怒,突然就把天凿出个洞来,不,在那之前,先把他这个持有者锤进土里。
他心提到嗓子眼,就见两个诡异的点子不断变大变尖,直到长成半根食指那么长的等腰三角形才停止,并且颜色渐渐变成暖黄。
不动了。
台下笑声戛然而止。
“等等,那个是什么?”
“啊,好像是个.......呃,叉子,不是.......金元宝........也不对,哦.......是猫头!”
猫,猫猫头?
锤子的头气到变成了一个猫猫头?
甚至跟自己的原型长得有点像……
阮茸眼珠子差点惊掉出来。
杨楮旭冷哼:“花里胡哨,哗众取宠。”
阮茸赶忙收敛心神,抓紧先机,原地跃起,一记猫猫头锤砸到张念文眼前。
张念文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仅仅只是闪避,可是他没有想到,江茸手上古怪的法器像是有某种吸力,使得他的动作变得比平时迟缓,脸颊居然被猫耳朵尖尖擦破道痕。
张念文对着评审台喊:“他耍乍!”
太初宗的老者抚须笑道:“不,这只是法器的特性,在规则范围内。”
张念文见告状无用,旋即不再耽搁,反手一剑朝阮茸劈去。
阮茸不知道对方深浅,跃起躲闪。
银光一闪,张念文又是一剑。
意识到张念文速度并没有自己快,阮茸飞速转身,手中锤子一挡。
“铛”地震颤,张念文后退半步,虎口裂开,血液渗出。
好厉害的法器,张念文咬牙,又妒又恨。
已经摸清楚大概,阮茸选择拉近两人距离,双手举锤,张念文不敢再接锤,向后退出三步,阮茸欺身而进,张念文再退。
于是阮茸打地鼠似的追着张念文砸,乍看笨拙无章,若仔细些瞧就会发现他身形异常敏捷,攻击的角度刁钻。
渐渐的,张念文感觉自己用起剑来有点碍手碍脚施展不开,并且不得不像个小老鼠一样满台子上蹿下跳。
这个画面实在过于滑稽,台下众人忍俊不禁。
皇帝居高临下,惊讶的’咿’了声,十分意外道:“除了法器,没想到废物小子竟然有这么矫健的身法。”
张念文自以为今日轻松就能收拾草包,没想到反而先受伤,他恼羞成怒,咬牙硬是挨阮茸两锤子,仰身后翻,一脚踹中阮茸胸口。
阮茸没有躲开,踉跄后退。
张念文获得喘息机会,抓紧机会使出这段时间苦练的剑法。
剑过如虹,交织成网。
阮茸凭借灵活的身体和风骚的走位躲避,却也进入被动挨打局面。
张念文剑法连绵不绝,使来行云流水,半点不费力的样子。
就在众人以为阮茸要陷入困局,阮茸手中的锤子突然变大,一榔头砸在张念文的剑上,剑身咔嚓弯折。
猫猫头一击得手,趁着张念文停顿瞬间,阮茸使出喝奶力气,一锤扫向他的胸口。
张念文身形前扑,落在比试台下,鲜血喷出。
空气凝固几秒,场上喝彩传遍整个宣和堂上空。
杨楮旭面露错愕。
其他考官脸上亦呈现出不同程度的惊讶和惋惜。
赵俨抓在手里的茶盏久久未喝,“不学无术的废物?”
太监总管不慌不忙,谄笑道:“此子何其有幸得皇上关注,必定是您福泽及他。”
赵俨摆摆手,“别拍马腿,去请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