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忙把猫咪抱进怀里,弯腰叩谢:“多谢道尊,多谢长老,莫莫这就去领罚。”
没有等两人开口,她已经跳起来,冲出大殿门口。
外面不知道情况的弟子以为她急着去哪里抢天材地宝,都道:“小师妹,去哪里抢劫,带带我们啊。”
“这孩子。”寒山摇头,“哪哪都不好,就这颗心还成。”
扭头见蓬月脸色比茶水还绿,“我知道你当初一直这么怀疑,但他打死不说,事情就被掌门那样定下,这些年你一直耿耿于怀,尤其是海嵘给你用药之后,你心事更重,知道他在新生队伍里,还特意分身去看着。”
蓬月:“我不是去看他。”
寒山微笑,并不在意他说什么,安慰道:“人不还在呢么,一切都可以挽回,别这么丧气。”
蓬月沉默片刻,忽而自嘲般的冷笑一声。
“你根本不知道,我对他做了什么。”
*
阮茸也不知道,他若是知道,就不会将林冀带到奂天宗来。
“去吧,去吧,从哪里来,回哪来去。”半道上,莫莫将他放入草丛中。
阮茸圆溜溜的眼睛里挤满问号。
——你就这么把我放了没事吗?
“放心吧,我能有什么事?”莫莫笑嘻嘻,“回头我自己都要逃跑呢,难不成,你真想上天孤顶抓老鼠啊?我可告诉你,那些鼠妖一条腿都比你大。”
阮茸扭头就跑。
莫莫愣神。
*
阮茸寻了个无人的地方,化出人形。
已是午时末,出来这么久,林冀肯定已经饿坏。
阮茸直接改道去找膳堂,路上运气不错,他遇到一位友善的师兄,让他打到最后一根鸡腿。
阮茸在膳堂借了个食盒,趁着饭菜还热,提着全速往回跑。
林冀正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目光幽深。
这一刻,阮茸觉得林冀像只没有人要的残疾小流浪狗,而自己只是短暂路过投喂他的人,满足一时的拯救欲,无能真正改变小狗的命运。
想到流浪狗的下半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孤孤单单的度过,阮茸第一次动摇了复仇的决心。
“久等啦。”他努力勾勒出笑容,推门而入。
林冀的目光向他投来。
阮茸微笑着,捧着饭菜走到床边,半蹲身,柔声道:“饭还温着,趁热吃。”
林冀视线从一大碗盛鸡腿和青菜的米饭掠过,落在阮茸苍白的脸上,“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啊,有吗?”阮茸摸摸脸,有些意外。
他不是该问自己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吗?
“你还没吃饭吧?”林冀目光灼灼。
“我怎么可能饿肚子。”阮茸耸耸肩:“吃完才带回来给你。”
“这里没有现成的轮椅,我就直接下了一趟山,运气不错,还真让我在镇子里找到一个木匠大叔,不过还需要画一份图纸,我明日再给木匠拿去。上山之后我就先去膳堂吃饭,吃完顺带给你打了一份,大概是早上跑的地方有点多,有点累着吧。”
当阮茸自觉这段解释已经足够天衣无缝时,“咕噜噜咕噜”不耐的腹鸣从肚里传来。
两人相顾沉默。
须臾,林冀面无表情的接过碗,将鸡腿挑出来给他。
“你吃吧,我不饿。”阮茸捂着肚子,“这是给撑的。”
林冀把鸡腿塞他嘴里,“那你撑死算了。”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逐渐屈服于食物诱惑的阮猫猫发顶,食物带来的满足洋溢在那张憔悴的脸上,林冀沉默的收回视线,扒拉碗里的青菜。
阮茸收拾碗筷进食盒里,打算给膳堂的好心人送回去,人刚站起,忽觉一阵天旋地转。
分明身体是向前扑倒,可晃过神来人就已经躺在林冀怀里。
“你的丹炉呢?”林冀在身后问。
这几日动荡,阮茸都没顾得上制丹,“在,带在身上呢。”
林冀没有问他在哪里,只道,“奂天宗地处灵脉之上,你记得制丹服用。”
“哦哦。”阮茸以为林冀是惦记着修炼,“会的,你放心。”
没有一个曾经达到元婴境的修行者会甘心一直当个废人,否则林冀根本不会按时跟他一起服食丹药。
林冀是心怀希望的,一直都是。
被人蒙蔽和自己选择蒙蔽自己是两码事,蓬月为何如此偏私?难道他此时已经喜欢上男主了吗?难道结局已经不可逆转了吗?
林冀这样一个内心温柔的人,为什么要吃这么多苦?
狗屁作者!
阮茸心绪起伏间,气血翻涌,喉咙陡然一甜。
他忙将血咽了下去,轻轻呼出口气。
“不要想太多,安心休息。”林冀脸色阴沉,声音幽暗得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阮茸解释:“我不是饿晕的,就是这几日睡得不太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