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珩由着他挣,只是不松。不一会儿,两人手闹得通红。晋青哑火,转而问麟珩:“早上怎么一个人跑了,不和我说?”
“急报。”麟珩看向他,目光变得温柔:“那时你还在睡。不过平时不赖床的,今日怎么了?是不是昨夜因为我辗转反侧?”
晋青:“……”
麟珩:“起来没看见我什么心情?有觉得被抛弃吗?生气吗?委屈吗?”
心思一点点被戳中,对方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晋青当即就郁闷了,有种被人玩弄了的错觉。
也许是错觉。但麟珩对他说骚话的时候,晋青总觉得有点报复的意味。好似看他面红耳赤,麟珩就会觉得快慰。
真是奇怪的情绪。
晋青不想让麟珩得逞,背过身不说话了。
麟珩静静看他,半晌后道:“阿青,你说实话,你爱我吗?”
晋青喉结滑动,沉默许久,但不敢承认:“陛下,我是长宁。”
沉默蔓延。就在晋青慢慢提起一颗心,担忧麟珩强迫他承认时,麟珩忽然又笑了,抬手搭在他肩膀,玩笑:“那叫声大爸来听听?”
莫名奇妙的氛围消散,晋青松了口气,转开话题:“抓到胡为了?”
“对。”麟珩陪他玩起角色扮演:“他曾是你父亲手下大将,要不要去看看?”
晋青:“……”
二人披着暮色回到营地。
叶秋白见他们二人平安且和睦归来,长松了一口气。
晋青偶然瞥见,不由奇怪。
虽然臣子关心皇帝状态很正常,但麟珩从来不是乱来的人,玄甲卫是不是太过小心了?
怎么每次有点意外情况都战战兢兢?
晋青略微蹙眉,看向麟珩,仔细观察。
麟珩捏捏他的手心,示意自己看见了,随即问叶秋白:“胡为呢?”
叶秋白回过神,指着一顶帐篷:“那边。”
麟珩牵着晋青过去。
路过临时马厩,黄全看着二人都已经牵上手,死死抓着马草,牙都快咬碎了。
“畜牲畜牲畜牲畜牲……”
晋青怕麟珩听见,赶紧推着人走远,也明白了黄全白日和叶秋白争什么。
从旁人视角看,他还是晋青的儿子。
麟珩宣称喜欢晋青,又堂而皇之泡晋青的儿子,那确实挺畜牲。
“……”
“笑什么?”麟珩忽然问。
晋青:“我没笑?”
麟珩走在前面儿,头也不回地分析:“你方才呼吸一顿,又突然放长,不就是在偷笑吗?”
晋青不料麟珩了解他到这地步,赶紧屏息凝神,坚持自己的说法:“就是没笑。”
“行。”麟珩不问了。
转眼来到关押胡为的帐篷。
尚未进去,晋青就听见胡为的叫骂。他一会儿骂麟珩,一会儿骂黄全,一会儿又胡乱嘶吼,仿佛说不清人语。
晋青心下奇怪,当即挑帘入内。
幽微的烛光照亮一小片天地。身形矫捷如狼的胡为被死死绑在圈椅上,此刻正尽力挣扎。
晋青走近,等看清胡为的模样,又愣住,攥紧了麟珩的手。
那已经不是一张人脸,而是一张无毛的肉色狼面,长长的狼嘴犬牙呲出,与嗜血之狼一般无二。
怎么会变成这样?
“麟珩!黄全!你们等着!等着狼王大人带着狼子狼孙翻过雪山……把你们全吃了!全吃了!”
他们逆着光,胡为看不清他们模样,兀自叫骂。
晋青看他愤恨激动,尝试唤:“胡为?”
狼脸人顿住,凝眸看向他。
麟珩顺手点亮几盏烛灯。
胡为借光看清楚晋青的模样,一时难以置信。
“主公?”
晋青没应他。
胡为却无地自容,慌慌张张低下头,“走开!你走开!别看我!走——嗷呜——!”
人声忽然化作狼嚎,胡为激烈挣扎,似乎还伴随身不由己的痛苦。
晋青眉头紧蹙,不记得原文有人变狼的设定,只得问麟珩:“他怎么了?”
麟珩:“异族血脉觉醒了。”
“觉醒?”
麟珩牵着他走出帐篷,边走边解释:“可知为何难以见到人族与异族交.合的后代?”
晋青摇头。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只是一本书。作为生推剧情的咸鱼玩家,他很少思考原文没提的设定,从前都是直接问麟珩。
麟珩见他不知,没卖关子,直言:“因为人族血脉与异族血脉并不相融,更不会杂交。两者交.合诞下的孩子要么是人,要么是异族,很少出现胡为这样的情况。巫医说,他原是异族,只是发育不完全。如今化狼,乃是年龄增长的必然结果。”
晋青:“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是人?”
“对。”麟珩:“他只是误入人族,把自己当成了人,直至如今狼性爆发。”
“那他为何不回归狼群,反而在人族的领地集权?”
晋青有些糊涂,想不清因果关系。
麟珩提醒他:“你应当知道,异族和人类的交流方式不太一样。”
“他们同种族之间能隔空交流。部族首领更是对族群有绝对的统治力。”
晋青想着胡为的状态,惊醒:“你的意思是,是北境狼王命令他这样干的!”
“没错。”
“为什么?”
当年异族与人类混战,准备瓜分人族领地,北境狼族就据雪山以自守,没有参与。怎么如今还闹腾上了?
麟珩轻叹:“近年来,冬日年年大雪,气温逐年走低,江河湖海的封冻期越来越长。大邺尚且如此,雪山之北寒风之源的北境只可能更糟糕。”
他抬眸望向连绵的群山,对晋青道:“北境狼族为了更好地生存,或许已经启程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