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艳的舌尖小心翼翼吐露出来,好似带着引诱,勾出人心火。
麟珩眸色一暗,看晋青疼痛可怜,心底反倒燃起隐秘渴望。
可他近来的情况不好,自制力差得厉害。眼下见阿青喊疼,内心一半被欲望填充,一半塞满心疼,二者拉扯,反倒让他有心无力,只敢伸出手,摸摸晋青的脸,用言语哄哄。
带茧的手掌落在脸颊,温暖粗糙,细细摩挲时很舒服。
只是……
晋青掀起眼皮,直白看着麟珩,渴望别的。
舌尖真的很疼,但不是忍不了。宣之于口,只是一个拙劣借口。
可麟珩此刻又成榆木疙瘩,听不懂看不见,只是抚摸他的脸。
动作轻柔,却成隔靴搔痒。
晋青忐忑的心慢慢平复,引诱失败无疑让人羞愧难当。他缓了缓忍了忍,终究耐不住红了脸,还麟珩水壶,借口炉火熏得人难受,到帐外透风。
冷风拂面,带着些潮湿凉意。
晋青站在化冻的河水边,听碎冰碰撞脆响,慢慢冷静下来。想起方才意乱情迷,又不免窘迫,揉着眉心感慨:“我到底在干什么……”
明明只是想让麟珩好受一些,不被疯病折磨,可结果却是他想从麟珩那里攫取什么。
“我也有病吗?”
晋青反思自己。
穿书前,他是孤儿,曾被诞下亲生子的养父母无理由弃养。这让他的内心闭塞,对他人防备心重,看似对所有人都好,实际对所有人都疏离,鲜少有人能走近他的心。
不过这算不得缺点,只是一道旧疤痕。其他方面,他自认三观健全,吃苦耐劳,智商正常,即便挨过996蹉跎也对他人保有基本的同情心,还没被淬炼成麻木冰冷的成年人。
所以……
“我不可能有病。”
过了会儿又嘀咕:“是麟珩有病。有病还不说,藏着掖着……”
平白惹人误会。
得亏晋青了解他、信任他,愿意费心去挖掘背后的隐秘。
但晋青不喜欢这样被瞒着。他只想要个准信,有病就去治,然后安安稳稳过日子。
麟珩显然不这样想。
怕他担忧吗?
晋青轻叹,望着潺潺流水,想他们的未来,一时有些忧愁。
“哥哥!”
晋青扭头,看叶秋白走过来,蹙眉:“你吃饱了?”
“没呀。”
叶秋白解释:“大爸说你生气了,让我来看看你,问问你怎么了。如果是因为他,他道歉。你看,他在那边等你呢。”
晋青抬头,远远看见麟珩,心一软,摇头道:“我没生气。”
叶秋白:“那哥哥为什么来这边?”
晋青:“帐篷里太闷了。”
“原来如此。”小孩儿没什么心眼,大人说什么信什么:“那你叫上大爸,和我们一起吧,外面空气好。”
晋青点点头,不好在孩子面前透露大人的烦心事,转身跟叶秋白回去。
麟珩看他过来,眼里的担忧少了些。
叶秋白见氛围奇怪,主动转述:“大爸,哥哥说他没生气。就是帐篷里闷,你们出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麟珩看向晋青。
晋青点头:“我想在外面。”
麟珩悉数依他,命人将炉子搬出来。
转眼落座,两人还是在一起,只是周遭都是士兵,他二人按规矩坐着,沉默进食。
吃一半,麟珩搁了筷子,以手扶额。
晋青看出他状态不好,催人回主帐休息。
麟珩没勉强,进帐后避着晋青喝下药物,借用叶秋白的行军床,沉沉睡去。
浓郁松香很快弥漫整个营帐。晋青坐在一旁,抚摸麟珩的脸。过半晌又俯下身抱住麟珩,侧脸靠在他胸膛,听他迟缓的心跳声。心揪起。
“麟珩,你的病是因为我吗?”晋青低语,“那现在我回来了,你能不能快点好起来?”
麟珩静静睡着,刚用了药,意识昏沉,无法回应他。
傍晚,麟珩仍未醒。晋青眯了一觉,醒来听帐外叮叮哐哐,出帐查看。
恢复点新绿的初春雪原,玄甲卫正收拾东西,准备拔营。
晋青没得消息,乍然看见,十分意外,拦住里外忙碌的叶秋白:“咱们要走了?还是换个地方扎营。”
“不是哥哥。你不用忙。”叶秋白抬头,眼神坚定,仿佛瞬间长大成人:“是我明日要率军出征。”
“出征?”晋青一愣,猜测:“打狼族?”
“对。谈判失败了哥哥。”叶秋白说着,冷下脸,冰冷的眼神竟肖似少年时的麟珩:“狼族自持战力,不同意归顺,反倒想让大邺割让整个天风原,连土地带百姓都送给他们。简直异想天开。我明日就去前线,非把他们打服打怕不可。”
“原来如此。”
晋青叹气,实在不喜战争,可想起麟珩的情况,又担忧:“你大爸用药后一般几时能醒?他眼下状态,能……行军吗?”
“不影响。大爸不去。”叶秋白抬起头,看着晋青,骄傲道:“哥哥,这一仗没外人,就我自己领兵去打。”
“你一人……真厉害!好好打。”
晋青心里大为惊骇,却怕折损孩子自信,没当叶秋白的面显露,忧心忡忡回了主帐。
麟珩还在沉睡,晋青无处质问,只好把巫医拉来,问麟珩几时能醒。
巫医已经被晋青抓了好几次,知道皇帝纵着他,也不帮皇帝瞒了,老实道:“小公子莫急,陛下服药后需要静养,若无打扰,一般要沉睡四五个时辰。不过陛下吩咐过,若有急事,可直接将他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