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简单地为自己与黑虎做了顿晚餐,一盘红烧肉,一锅米饭,他知道在他这个年纪红烧肉不是道健康的菜,但他就喜欢这个味儿,没有办法,而且他知道黑虎也是同道中人。
吃完饭,坐在床上看了会儿报纸——他有晚上看报纸的习惯,早上太忙,他要在早上九点前计划好整个第三处当天的工作,早上是他最忙的时候。突然听到黑虎奇怪的叫声,好像是在通知主人有陌生人闯入。
高峰跳下床,握好枪。往门外走去。昏暗中,院子草地上一个警员正与狗安静对峙,那个倒霉的警员冲黑虎伸出双手,似乎在向黑虎投降,希望它不要再发声。黑虎似乎也听懂了他的意图,不再发声,但敌对的架势始终不收。见主人推开门,便立即摇着尾巴向主人跑过来。
这时那个警员才从狗爪下解放出来,抱歉地冲高峰鞠了个躬。高峰则冲他挥挥手,以肢体语言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那个警员又躲进灌木丛中。
黑虎所在的院子必须要隐藏一个人,而任何狗看到陌生人都会叫的,这确实不是小警员的错。好在黑虎很机灵,只要教训它几句,它就可以跟这个小警员平安相处了。
高峰再次回到屋内时,心情已淡然了许多,不是他视死无惧,而是该做的努力都已做了,如果还是无救,那他便只有顺天应命了,更令他感到放心的是,他已将消息通知了组织的人。
不知何时,他隐约听到了黑虎的叫声,他想起身,但却无法起身,全身仿佛失去知觉了一般,想开口叫人进屋,但却无法发出声音,他突然想起老人们所说的“鬼压床”,作为一名警察,他当然不相人鬼压床,但高峰此时感觉到了强烈的恐怖。
一个黑影就站立在他的床边,黑影的手里提着一个瓶子,他将瓶子打开,半瓶子里的液体倾倒在高峰身上。
高峰闻到了浓郁的酒精气味,心脏紧张地跳动着,但他只能看着黑影,不能动,也不能出声。
那黑影的动作不慌不忙,有条不紊,仿佛是在制作某件艺术品。
高峰的眼球急速地转动着,急速到快从眼内跳出来。
黑影拿出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向自己的肚子靠近。
那可能是把刀,因为高峰感觉到肚子上一凉意,紧接着是钻心的疼痛,他几乎听到了刀锋滑过肚皮的声响,那声音和剪刀剪开一块厚布没什么区别。然后他感觉到某种液体进入到自己的腹腔。那可能是酒,因为他感觉到微微的灼痛。
黑影掏出打火机。
随着“彭”的一声脆响,一截小火苗亮起。映照出一张柔和的面孔,那面孔上没有丝毫邪恶,只有严谨与认真。
墨影将打火机慢慢地扔到高峰的身上,呼啦一声,火熊熊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