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关于这个问题,祁芷清回答不出来。
正如她所说的,爱对她来说其实不是很重要,爱可以只是一场爱,它也可以不单单是一场爱。
爱于她而言是必然中的偶然。
却不是偶然中的必然。
在一起不一定要喜悦,分开不一定要感伤,这一切都源自于她的冷静理智。
没有什么是一定要得到的,也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
除了自己……
也只有自己不会去背叛自己。
就像河景把喜欢挂在嘴边,但她仍旧有更喜欢的人在心里,如果不是她恰好发现,可能会被一直蒙在鼓里也说不定。
言语往往是最能欺骗人的。
她不敢去相信,不愿去承担背叛的风险,不愿意同那些亡命赌徒一样将身家性命押注在赌桌上。
她情愿将筹码都攥在自己手中。
毕竟她是个自私的人。
祁芷清看着一瞬不瞬盯着她的河景,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湿巾递给面前倔强的女人。
直觉告诉她不该这样,河景不该这么狼狈,不该低三下四,卑微乞求。
河景只是看了一眼祁芷清递过来的湿巾却没有任何动作,她深吸一口气又吐出,声音沙哑疲惫,“你知道。”
只是不愿意承认。
她也一样。
祁芷清骄傲,河景又何尝不是。
不过是因为觉得这样就能够留住自己想要留下的人,可要想远走的人从来都不会回头。
“我也知道。”河景紧接着开口,“如果你有自己的路要走,那就走的快些。别听,别看,别停下。”
如果停下来只是为了施舍怜悯,那这只会让她更加的无地自容。
“河景,我……”祁芷清欲言又止。
河景倔强的眼神里藏着伤痛,她在看见这道眼神的时候,什么话都咽了下去,手中举起的湿巾又垂放在身侧。
说不清是不是有什么情绪在支配她,胸口处的酸涩让她有些难受,胸口处沉闷的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她讨厌这种情绪。
“不过都是行色匆匆低头赶路的过客,是去是留没有人能够左右,最后全凭自己的心,对吧?”
河景说到最后也不知道那个问句到底是在问谁,可能是祁芷清,也许更是她自己。
“那既然这样……既然这样……”河景扯起唇角苦笑一声没有继续再往下说。
她不知道该怎样做。
理智告诉她放祁芷清离开就是了,反正没有祁芷清,没有河清的日子她也挺过来了,现在也只需要张嘴说说无关紧要的话而已。
河景没有说话,祁芷清也没有说,沉默反倒成为两人相处之间唯一的联系方式。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祁芷清以为河景不会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刚动唇,河景的声音再一次传入耳中。
“祁芷清,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爱过。”
“爱的深刻吗?”
“不深。”
河景自嘲的笑道:“也是,如果你爱的深刻,又怎么会不明白,爱从来都不是正常的。如果你爱的深刻,又怎么不会明白爱是不理智的。”
是她太过愚昧,觉得谁的爱都和她一样,但实际上谁的爱都不可能是一样的。
爱是一个伪命题。
抽象,自私,无法自证。
“你太清醒了,也太克制了。”
祁芷清静静的看着河景,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看着面前的人抬起下巴,努力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可她仍固执的盯着她,一瞬不瞬。
“你说得对,我们之间的爱不过是你我无聊消遣的一部分。不对,或许不能被称之为爱,只不过是醉酒后的□□愉罢了。
我们只是互相满足,互相利用。
不会拥有真正的感情。”
河景深吸一口气止住哽咽的声音,她沉默了片刻平复不安的情绪。
“是我错了。”
【是我们的感情错了。】
她以为自己需要花很长时间去想清楚,再花很长时间让自己学会接受,但当那些曾经困扰自己的消失之后,她发现自己的意识从未有过的清明。
坦然接受并承认这个问题是无解的。
“□□愉……”祁芷清垂眸小声呢喃。
如果不喜欢又怎么会有那一晚呢?
只是不够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