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莱茵近似威胁的话语,被他钳制的林星抿着唇,垂下眼,半晌才传来细不可闻的声音:
“他有女朋友了,是不是?”
“啊?”莱茵先是迷茫,接着很快反应过来,“哦,你看见了啊。他去接斯特菈出院。”
是不是女朋友不确定,但现在先认下来才好让她死心。
林星的身形颤了颤,本就血气不足的脸色更差了。
见有效果,莱茵趁热打铁:
“没人跟你说过吗?斯特菈你知道吧?她家世背景和祁哥都差不多,将来也是预定要进军队的,和祁哥是准同事,两家家长也认识,应该快订婚了——”
他话说到一半,看到林星茫茫然睁着眼睛,视线没了焦距,双手攥得死紧。
“喂,你在听吗?”
他拿手在林星面前晃了晃,又去掰她手指,逐个用力掰开,才看到掌心被指甲掐出的半月形白痕,破了皮,透出些血色。
鬼使神差的,他将手指一根根强势挤入她冰凉指缝间,十指牢牢相扣,叫她不能再伤害自己。
掌心紧贴,他才发现,她的手好小,指根处有经年累月干活造成的薄茧,被他的掌心覆上去时,感觉比周围皮肤硬一些,也更凉一些。
他低头去看,白皙手指和他的小麦色手指交缠,竟凭空生出一丝旖旎意味。
下一刻,这抹旖旎就被打破了——窗外突兀响起一声惊雷,林星应激般甩开了他的手。
一股怒气因她避如蛇蝎的动作涌上心头,莱茵口不择言:
“就这么喜欢他?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不会这么不要脸,还倒贴吧?”
林星已经恢复了状态,强忍着喉间艰涩,闷声转移话题:
“快下雨了,你还不回家么。”
莱茵这才扭过头去,透过厨房的纱窗,注意到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云层间有隐约电光闪现,闷雷阵阵,像是真的要下雨了。
可惜他性子顽劣,林星越巴不得他走,他越是不想走。
在她的避让中,他身体前倾,一只膝盖跪在她身侧,右手撑在她身后沙发背上,寸寸逼近,神情戏谑:
“没带伞,回不去了。”
“我去给你拿伞。”
林星下意识要从另一侧滑出去,却被他捉住右手,无处可逃。
蓬勃的陌生雄性气息将她笼罩,林星本能地感到不适。
看到她隐忍的厌恶神色,莱茵耐心终于耗尽:
“别躲了!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好话坏话都说尽了,林星,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好人,不敢对你怎么样?”
“我……”林星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我没有这么想过。”
我知道你不是好人了。
我早就知道了。
“既然没有这么想过,那你开价吧,要什么条件,才能滚回你的青山市?”
“我,我在这里有工作,是我好不容易考上的……”
“……”莱茵沉默片刻,突然嗤笑,“就那么点死工资?够做什么的?我给你五十年份的工资,行不行?”
他的父母是没给他留家业,但留了信托基金。
每个月他能支取的钱,是林星工资的十几倍——他一次也没支取过,不过为了打发林星,也不是不可以。
“不行。”林星郑重地直视着他,尽管受制于人,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她有的时候包容得不可思议,有时候又有原则得令人牙痒痒。
“真想当小三?不觉得自己很贱吗?林星小姐?他心里有你就算了,现在不仅没有,还很讨厌你。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有了谈婚论嫁的对象,你算什么?嗯?你算什么?”
莱茵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如果让祁哥知道林星甘愿做三,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会不会更讨厌她。
毕竟祁哥的母亲,他最痛恨的人,就是这样可悲的一个角色。
“我没有这么想过。”
林星的脸色还是很白,但说话声音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虚浮了。
她其实在回家的路上就已经想了很多。
想,万一祁洛真的有了两情相悦的女孩子,她该怎么办。
她舍得他吗?
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