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干嘛了?”乐无缺问。
那一男一女两个属下,抢先答了:
“他问鬼师,吃的好不好?”青年说。
“还说他太瘦了。”姑娘说。
“他,这么有胆色……喂!别走啊!你到底叫什么?”
乐无缺一转头,凤观昙已经走进乡民中,越过他们走远了。
四周的乡民一半缩在原地,另一半吓得鞋也不要地拼命奔逃,吓得恨不得打滚回家,四人还有得收拾呢。
乐无缺甚至刚动一动,就有乡民挡在他面前,问现在是不是没事了,山上的神庙还会不会出事,还有那石壁,古怪的石壁要怎么办?
“字在对我说话呢,不是刻上去的!好像天生在石头上面,就像是绣上去的!”乡民害怕他们离开,连忙把怪事一股脑都倒出来。
“带我去看看。”乐无缺只得说。
凤观昙则独自离开了。
他现在当务之急是回去找叶惊蛰,带她离开。
首先,夏鸟之骨这么厉害,一块就能让尚是孤魂野鬼的方姑娘取代山神的位置,说是不世至宝也不为过。听乐无缺所言,它嵌在别人身上的时候旁人看不到。自己的眼睛还是太好用了,传出去就麻烦了。哪怕御烛天不觊觎自己,日后也要有更多人找来。
其次,神殿的人他最好不要多接触,万一被发现狐神有复生的迹象,那几位神君必然会要他的命。
他不仅要走,而且走得越快越好。
凤观昙赶到山脚边,却没有在约定的树洞里找到叶惊蛰。
他吃了一惊,连忙去摸袖子里的护生。
小白泽露出一个脑袋,好像知道自己很可爱地眨眨眼。
凤观昙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任它领着,走回了叶家的房子。
一推开院门,他就看到叶家的屋门上挂着一把破锁。
他摸到窗户,拉开被树枝闩住翻进屋中。
“惊蛰?”
当啷。
门后传来锅铲落地的声音,“哥哥……”
丢掉防身之物的叶惊蛰从门后走出来,“哥哥你回来了?没事了吗,高麻子说或许还会用上这屋子,你前脚一走就给锁起来了,我正想办法出去。”
“吓坏了吧,都没事了。走,我们现在就进洛阙城去。”
凤观昙迅速脱掉嫁衣,抓起包袱。
伸手的时候凤观昙愣住了,他发现手腕上有一点淤伤。
可他丝毫不疼。
之前御烛天抓着他,抓青他手腕的记忆好像一场梦,竟没有一点感觉了。
凤观昙伸手去摸,脖颈上的伤也一样,在是在,但没有痛觉。他连忙扒开衣襟,刀伤也没有完全愈合。
凤观昙奇怪,他的痛觉很敏锐,上花轿时伤口还隐隐作痛,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
是体质变好了?可是伤口还在。
凤观昙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戳了一下肩头的伤口,就像御烛天去蘸血时一样,不曾完全愈合的伤口被指尖一戳就又渗出鲜血来。
凤观昙本以为会很痛,提前咬紧了牙,可是除去触碰的感觉,再无其他。
“怎么了哥哥?”叶惊蛰问。
凤观昙拉起衣裳,只说没事。
心中却想,莫不是还不够适应这具身躯,又或是伤得太多已然麻木了?凤观昙没那么了解凡人的身体,他该小心些,毕竟他本就没有会生出畏惧的心,再失去了痛觉,就更难察觉危险了。
他擦干净手上的血,牵住已经准备妥帖的叶惊蛰。
“我们走吧。”
咚咚!
敲门声又响起来。
这次是院外的门,不似不久前接亲时的急促无礼,来人很礼貌地在敲以至于声音有些小。
“谁?”
这扇很少被敲响的门,一天之内多次被敲击。经此一事那些乡民总不会有胆量来找茬,还能有什么事呢?凤观昙警惕地摸起叶惊蛰掉在地上的锅铲。
门外像是在等着他询问,一个爽朗轻快的男声飞速回答:“我是宗九如!”
对方等了不到一个眨眼的空当,见无人开门,接着道:
“刚才你见过的,那个好人!就是一身黑袍板着脸,说话冷冷慢慢像老先生,但你一有危险他就关心的那个!哎呀,拿着墨箫,很清俊的那个!辟邪祭司宗九如!”
“副祭司。”宗九如冷冷慢慢的声音在门外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