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觉得许毅好,不,我们觉得工作了,年龄也到了,就应该给她安排相亲,准备结婚。那,安安不去相亲,哪怕是以后不想结婚,那不想结婚这件事,你说,是对的还是错的呢?”
只喝了一口酒,杨丽琴也醉得脑袋乱糟糟的。
转身躺下,将被子一盖:“唉——我睡了,你好好想想吧。虽然我也不赞成她的想法,但是我觉得,既然安安不想,我们至少得听听她的想法。”
“你这是纵容,我可... ...”
夏骏华还想说什么,杨丽琴头一蒙。
懒得理他了。
*
翌日,夏瑾安坐在阳台边,推拉门打开。
她刚给花草浇过水,沾染水珠的绿植,满是生机。
她在想。
今天有两节物理课,明天早上还有一节。
这三节课是哪位老师帮她上?如果可以,她希望是体育老师。
他的课安排得太少了。
她又想。
傅煜会不会联系她,联系不上她,打电话来,夏骏华会不会接到。
接到了他会不会和傅煜吵起来。
应该不会,傅煜看上去是一个不喜欢争执的人。
门外响起电话铃声,打断夏瑾安的胡思乱想。
为了在家看着她,夏骏华今天也请假没去上班。
她觉得这行为可幼稚了。
看着她干嘛,还怕她跑了不成。
下一秒,铃声停了。
夏瑾安趴在门上,竖着耳朵听。
门外有细微的谈话声,爸爸好像在客厅。
“开店的啊?”
“不是什么案子,就问问。”
“在北京工作,工程师啊。”
“是吗?哦,那、那还挺挺好。”
夏骏华的声音渐小,似走远了。
听见工程师几个字,夏瑾安原本杂乱的思绪瞬间清明。
爸爸真在调查傅煜?
他这是要干嘛?
夏瑾安的手伸向门把手,想开门,又犹豫。
吵架冷静之后,破冰是最尴尬的一步。
她有向父亲反抗的决心,却缺少主动缓和的勇气。
而爸爸也不会像妈妈一样,冷着脸,敲门叫她出去吃饭。
她有些饿。
三餐向来准时,这个点,平常早就吃完早饭了。
出门势必会和爸爸碰面。
听动静,他没回房间,也没去他总爱待着的书房和阳台,就一直在不常待的客厅。
晨间没有爸爸喜欢看的电视剧,播放着广告。
声音不小,传出年轻男女嘻嘻哈哈的声音。
夏瑾安想了想,还是决定出门,试试能不能把手机要回来。
她的平板放学校抽屉了,目前没有娱乐工具,很难熬。
浅浅呼吸,夏瑾安握住门把手,拧开。
就在要推门的瞬间,关门声响起。
她将门推开,迟疑着走出去。
电视还开着,鞋厅爸爸的鞋还在,他回卧室了。
好像心灵感应,知道她会出来,爸爸先躲了起来。
夏瑾安赶紧去茶几上拿吃的,犹豫要不要干脆直接出门去学校好了。
她不确定这个行为是否会继续激化矛盾,只是觉得,放两天假也挺爽的,反正他们已经用“人脉”替她请了假,她索性也就躺两天。
找了些吃食,夏瑾安转去书房,随手拿了本《资治通鉴》回房间。
这么厚,够她打发时间。
她进屋关门,没两分钟,客厅里又出现爸爸制造出来的动静。
浅浅的,轻轻的。
*
傅煜联系不上夏瑾安了。
从昨晚开始,发消息没人回,打电话没人接,今早再打,被挂断三次,现在是关机状态。
显然,出事了。
第一,夏瑾安决定订婚,要与他这个怀着爱慕之情的男生保持距离。
第二,决定不订婚,遭到家里人强烈反对后,她正躲在哪儿,生闷气,捏减压神器。
无论哪种都很糟糕。
傅煜倾向于后者,夏瑾安是个坦荡的人。
只是他也不得不去猜测前者的可能性。
夏瑾安会不会因为某些情愫,而变得无法坦荡。
在他心里,始终不太相信一个默默的女生,会因为单纯的想要叛逆,而选择给他写情书。
他认为读书那些年,自己还是很规矩的。
再次拨通夏瑾安的电话。
关机状态。
傅煜躺不住了。
蹙眉看向头顶的点滴:“妈,还有药吗?”
杨金凤在亲戚群里,给关心傅煜身体的长辈报平安。
听见声音,抬眸想了想:“现在是抗生素,先消炎症,一会儿还有其他药。一共有七瓶。”
这才刚加了一次药,是第二瓶。杨金凤一直牢记着刘如卿的话,说:“后面的药一定要输完,一点儿都不能剩。”
闻言,傅煜将流速调节器往上推了推,太快,一瞬一股凉意沁上手臂,他又往下推了些。
他也牢记着夏瑾安的话,认为这个时候他应该老实待在医院里。
根据流速来算时间。
七瓶药如果大小一样,部分要控制流速,下午三点左右怎么也能输完。
加上康复和体检。
他还有至少12个小时的时间。
回祁平,见夏瑾安。
他不急,五年时间里错过的无数个十二个小时。
梦境里,他已经将它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