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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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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吹过金丝柳,吹过木屋外挂的风铃,吹过平坦的沙滩,吹过青色的断崖,吹过风衣的下摆。

在幽暗里,太阳未升起的凌晨,金色的萨克斯深沉而又平静地吹着,回声与浪涛拍打海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昨天朋友们在酒吧喝酒到午夜,还没有休息半刻钟,褚裟就开着七座的商务车过来,他一向虚荣,铺张浪费,鲜少开这种车,叫几个人困惑。

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醉得东倒西歪的朋友们被拐上车,他们又醉又困,互相搀扶着看褚裟犯神经。

“他这么想吹萨克斯,在酒吧吹不行吗?”

性格活泼开朗的赵乐琪睁不开眼,他一边搓鼻子一边犯困。

“人又不缺男人睡,费劲表演什么?”冯磊翻了个白眼,他穿着鲜亮的衣服,本想钓凯子,结果搔首弄姿一晚上,也没人过来跟他搭讪,“看不懂他在干啥,你们懂吗?”

“不懂。”吴晓川呆呆地摇头,他个子有些矮,看着很单纯。

“听小怡说他失恋了。”年纪最大的王伟平打哈欠,他想关心一下褚裟,但旁边的赵乐琪倚着他,要是一走开,对方就摔了。

王静怡穿着一双细高跟,所以她找了块平坦的地方站着,时不时整理一下自己长到腰部的大波浪。

等到一首曲子结束,褚裟一手握着萨克斯蹲下,他脚边有个黑色的盒子,本来他想用自己空着的手拿起来,不好拿,那几个吹冷风的朋友又在那里唧唧歪歪,烦得他把萨克斯丢了,两只手把沉甸甸的盒子抱起来,猛地从断崖丢下去。

他丢完后剧烈地喘息,潮起潮落,情绪难以平复,眼睛从石面移向远处的海面。

“这又是干什么?”

“我不是早说了,失恋伤心呢。”王静怡此时点了支烟,她偶尔会抚摸左手空空的无名指。

“那他伤心也是活该,我早觉得他这样的人有真爱也会辜负,失去了又整这死出。”冯磊小动作不断,他扶了扶自己的鬓角,用了满满发蜡的头极其亮眼,“有些人天天睡男人,一年三百六十天不带重样的,还能有真爱不离不弃;有些人就想找个好男人奉上自己,就是不来真爱,这世道啊……”

褚裟离那几个人不算远,但海风呼啸,加上他心里有事,压根没听到朋友们在叽叽咕咕什么,他拿起萨克斯缓步过来,短短一段距离被他走的很是潇洒帅气,就跟模特走台步一样,“走吧。”

“哦。”吴晓川不再呆滞,他看了一眼揽着自己肩膀的手,低下了头。

王静怡眼睛一扫,嘴角挑起笑来,她掏出口红补了补妆,“你刚才往下面丢了什么?”

“我妈的骨灰。”

“伯母的骨灰!”赵乐琪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了,他的脸皮抽了抽,大家喝了很多酒,一直没睡觉,所以有可能在做梦。

“痛。”王伟平抽回胳膊,他扬起手作势要打赵乐琪,本想吓唬一下人,突然反应慢半拍地回头,震惊地求证道,“你刚才说了什么东西?”

“你干了什么混账事?”

朋友们的反应一个比一个夸张,褚裟却毫无负担地直言不讳,“我把我妈的骨灰盒丢进了大海。”

“是你喝多了还是我们喝多了,或者是大家都醉了?”

褚裟露出一个有点讽刺跟得意的笑,他这表现指定是没撒谎。

“我的天!”冯磊冲向了褚裟刚才丢骨灰盒的地方,他想再往前时,因为恐高停住了脚步,悲切地冲着大海叫唤,“伯母!”

“不是,那天我们去参加的葬礼,埋进墓里的……”赵乐琪语言系统都混乱了,他突然想明白一件事,为什么褚裟中途离开留下他们,原来是偷走了骨灰,“你是怎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偷走骨灰的?”

“阿西,你真把你妈丢海里了?你爸知道这事吗?”

“他不需要知道,这是我妈的遗愿。”褚裟慢条斯理地把萨克斯装起来,母亲生前因网爆整夜失眠,经常在凌晨给他发消息,说自己后悔了,说她这一生太失败了,又说死后想葬进大海,还说希望儿子原谅自己曾经做的错事。

王静怡得知这件事后反而终于安心,她之前觉得褚裟太沉默了,什么妖都没作,老实安静得不像他,“奚嗣音知道吗?”

“不关他的事。”褚裟冷了脸,他快步离开这里,不想再说关于奚嗣音的话题。

“你不能这样,对他不公平,我们都亲眼见证他替你尽孝,细心安排伯母的葬礼,哪怕伯母生前对他有偏见。”

“他被人欺负被隐瞒真相都是活该,因为他太贱了。”褚裟说完这话一回头,好巧不巧就撞见了奚嗣音,他愣住。

气氛凝结,其他人也沉默着,不敢说话。

“你可真是个混蛋!”卓子一拳打在了褚裟的脸上,因为奚嗣音说要来告别,他怎么也不放心,于是跟着一起来,就听见褚裟当着朋友们的面说了渣到透顶的话。

褚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偏了头,他没有反击,只是看着奚嗣音,什么也不说。

“操!”卓子还想再打,被奚嗣音拉着离开了。

“谁叫他来的?”褚裟眼神不善,他挨个逼问,“你,你,还是……”

“是我。”王伟平是个孤儿,没有父母,也没有手足,因此把几个朋友当作家人,他希望褚裟和奚嗣音能长长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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