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全怪我多管闲事，管你们两个……”王静怡嘴硬了一下，她倒是记下了褚裟的话。

褚裟笑笑，拿了条毛巾跟上那个示意他的男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奚嗣音挂了中介坚持不懈打来的电话，他没去看房，先前因为褚裟是中介，卓子跟他吵过架，后因消费观而有过几次尴尬的时刻。

“分手吧。”

卓子立刻冲过来，他控制自己的情绪，颤声问，“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会改的。”

“是我的原因，我没有做好准备。”奚嗣音长长地叹气，他拿下卓子抓着自己的肩膀的手。

“我真的很喜欢你，哪怕你还想着那个混蛋也不想分手。”

“跟他没关系。”

“怎么可能跟他没关系？你们分手了，我们去看房，他做中介。”

“他后来让同事替自己给我们介绍房子，避嫌了。”

“这半年来我一直努力对你好，想让你忘记他，喜欢上我，为什么你就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这不公平，你不需要那么努力。”

“那是我想做的，自愿的，我喜欢你……可他呢？他让他的朋友时不时来找你，离间我们两个。”

奚嗣音想起王静怡，他想说那个姐姐从来都是劝他别回头，也别恋爱脑上头，“王姐没有……”

“她有，你以为我看不懂她的眼神？还有你的那些队友，他们都觉得我比不上褚裟，你承认吗？”卓子激动起来，他涨红了脸，这半年他压力越来越大，做的再多也觉得还不够，别人的眼神总写着他配不上奚嗣音。

“你想多了，他们怎么可能……”

“我没想多，是你太天真了。”卓子眼里含泪，“好，分手吧，祝你幸福，我以后也轻松了。”

傍晚时分，褚裟看着日落西山，他不是在欣赏美景，而是在等客户，即使是销冠，有人要看房，自己也只能推了桃花在这里吹清凉的晚风。

“褚裟。”

孙颖见对方刚转过来头就皱眉，也没觉得不高兴，她将车锁上，“好久不见。”

“六年了？你居然还记得我？”

“没有人能忘记诱—拐自己未成年的儿子上床的男人。”

“我解释过很多次，我当时真不知道，而且我已经付出了……”褚裟抿着嘴，他咬牙切齿地叹口气，“代价。”

“不够。”

“阿姨，您还想怎么样？之前您要我对他负责，我劝他回学校了，接送他去补习班，最后他的高考考了个好成绩，我托关系送他进了电竞训练营，给他安排最好的教练，您看不到他都拿冠军了吗？”

孙颖一直蓄在眼里的泪落下来，“我不是不知道，可他病了，很严重，我老公不愿意接受，还去找他，训他，小音不接受我，我只能来找你，求求你，能不能再……”

“别碰瓷。”褚裟抱着胳膊，他的表情十分刻薄，“我们分手了哦。”

“他爱你。”

“错，他放下了。”

“我看到那个男生了。”孙颖当然不满意褚裟这么个德行的家伙，但她看过卓子，太年轻，太不聪明，小音需要一个成熟男人的指引。

“去找他，拜拜。”褚裟扭身要走，可他的去路被挡住了，“阿姨，我觉得您应该找一个更靠谱的人。”

“我找不到其他人。”

褚裟难得有了良心，没再犯浑，“他很幸运有您这样的母亲，不幸的是，您过去太没主心骨，觉醒的时机太晚，他已经被父亲打压太多……我觉得您最应该跟那个秃头的大男人离婚，让他滚出小音的视野，别再哔哔赖赖，也许小音慢慢就好了。”

“我一直都不让他妨碍小音，但是，那天小音的新男友带我们去了训练营，他……”

褚裟挑眉，他点了一支香烟，见孙颖憔悴的样子，递了一支过去。

“我不抽烟。”孙颖把一张银行卡递给了褚裟，“就当我雇你给小音做心理医生，你去看看他，陪他走过那些……”

“我不去，他得自己走出来。”褚裟斩钉截铁道，但孙颖把银行卡快速塞进他口袋里就开车跑了，“真是欠你们母子俩的。”

孙颖开车离开很长一段路后才降下车速，她捏着眼角，眼泪落了几滴，扯了纸巾擦干。

六年前，他们找到褚裟后，本想教训这人一番，却被对方的挖苦和嘲讽攻击地毫无还手之力，她就生出了不同的想法，尤其在得知儿子病了时，心中生出无限的懊悔和痛苦。

察觉到过往带给儿子的伤害后，孙颖想去关心照顾他，却不被信任。

褚裟扔着弹力球玩，他时不时看一眼表，难得独自躺在了卧室的床上。

钢琴曲到了舒缓的段落，奚嗣音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很平静，“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有空吗？我找到了个你会喜欢的房子。”

“已经不需要了。”

“可我已经买了，如果你好奇，可以过来看看。”褚裟用力把弹力球丢远，“我想起来还没送你分手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