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在被告和您提出分手后,您是否对其有过纠缠?请您实话实说。”
“是。”
“那你们是否藕断丝连?”
“是。”
褚裟这话一出,全场又开始交头接耳,吐槽奚嗣音恋爱脑。
奚嗣音闻言看向褚裟,他没有极其败坏,就是默默看着对方。
“法官,我的问题问完了。”
林祐哲脸上得意的神情更加明显了,他先瞥一眼奚嗣音,后又用勾勾搭搭的眼神去看褚裟。
“他怎么能够这样?”卓子见褚裟这么配合律师,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帮林祐哲对付奚嗣音。
装什么装?自己还不是一样吗?
林祐哲轻蔑地撇嘴,是褚裟找到了他,说早就玩腻了奚嗣音,感谢他帮忙。
一审判决下来后,人们陆续离场,褚裟小臂上搭着西装外套,快步走下台阶,却被记者围了个正着,面对长枪短炮,他镇定自若地回答问题,声音往耳朵里钻,让人心烦。
隔着拥挤不堪的人潮和刺眼的闪光灯,他与奚嗣音遥遥相望,缓缓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奚嗣音挑眉,他直到现在好像才停止了神游天外,一改之前的不作为,在律师苦口婆心希望他提出上诉时点头。
律师是王静怡找来的,是互助会的一员,业务能力强,一直帮被举报为恋爱脑的人打官司。
说曹操曹操到,王静怡小碎步跑过来,“我这次没有闹事,一直在。”
“你要想方设法地让陪审团的人与我的当事人感同身受。”
“好。”
“接下来我会继续弄这件事。”律师刘静拍了拍奚嗣音的肩膀,“你不要去看舆论,没有意义。”
“嗯。”
刘静想要私下解决的,但王静怡说已经给过林祐哲两万块,收了钱还能把奚嗣音告上法庭,想来这人没有信用,十分贪婪,恐怕很难达成私下和解,那就要他人财两空。
“对了,你把给他两万的证据交给我。”
王静怡的眼神游移了一下,点头称是,但在刘静锐利的目光和急迫的催促下,迟迟没有动作。
“他给的吧?”
“你怎么知道?”
刘静拿开王静怡的手,她直接交代奚嗣音去见证人,“去睡服他,让他站在你这边,让他听我指挥。”
“你……”奚嗣音垂下眼,他有些尴尬,始终适应不了律师这大开大合别出心裁的行事风格。
“她开玩笑呢。”王静怡一巴掌拍在刘静的背上,“少不正经。”
“啊?”
“大律师看着很严肃,实则爱欺负人,别管她。”
刘静没有被一审的判决结果打击到,热情地邀请奚嗣音几个人吃饭。
“真没事吗?”队长王东灿无法放心,他迫切想要刘静给个准确答案。
“别急,等二审。”刘静怕奚嗣音多想,耐心交代了不少事,要求他准备好抑郁症诊断书,把恋爱期间的消费明细罗列一下,再把两人为对方做的事想一想,还要提供证据。
“一审的时候你怎么不让弄这个?”
“你就等等。”
之后刘静笑呵呵地谈往事,饭局期间没再聊任何跟判决有关的话题,直到酒足饭饱,她跟其他人告别后,才被王静怡拉住袖子仔细问情况,没明确给回复,称要等跟原告找来的人证谈过后再说。
几乎每天晚上王静怡都要打电话问,她也不想让老同学为难,但太忐忑不安了,不得到答案难以入睡。
“很麻烦呀,舆论和法律都不站恋爱脑,你看看那些人,恨不能恋爱脑立刻死,他们像中了邪一样地攻击,法官也不会同情被告的遭遇,今天你也看到了。”刘静的语气很沉重,“我们作为旁观者,是不可能体会到他内心所承受的压力的,而这个当事人的心理有过长期的被打压史,轻飘飘说两句不要放在心上,作用不大,多看着点,实在不行你停下手里的事,陪一段时间。”
“你经手过那么多案子,肯定有个经验,直接告诉我,二审能胜吗?”
“别急,我找原告的证人好好谈过了,你就别去了,相信我。”
“他咋说?怎么能站外人那边告小音?”
“你这朋友可不是一般人。”
“是好看点。”
“不是这个,你跟他做朋友也不学学,学一点儿东西都能用上”
“一个骚——包炮—王,他身上有什么好学的?”
刘静看老同学一脸不满,“不过你也有你的优点就是了,很可爱,很善良。”
“呵呵,你阴阳我?”
“该做的我都做了,你不要急,没事的。”
“可是我怕小音他受屈,千夫所指,处境很糟糕啊。”
“他得自己想明白。”
半夜了,电竞房的灯也没开,只有电脑发出光,照着奚嗣音的脸。
他有些愣神,手放在鼠标上,人物已经被对手打死了,久久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