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孙宇提着买来的烤鸭回到了家,他放下打包盒,迈着拖拉的八字步走到冰箱前,拽了一下没拽开,使劲再次拽开了门,把出门前放进去冰镇的啤酒拿出来夹在腋下,左手拿着中午吃剩的西瓜,右手端着凉菜,用胳膊肘把门关上,走到沙发前坐下。
手机才充到七十来个点,于是连同充电宝被他一起拿到吃饭的桌子上,边刷手机边打开了啤酒。
突然,他在刷到个噱头不小的视频,怀疑是标题党,准备进去喷一喷视频作者。
#a市首富之女被警方救出毒—窝#
#多国联合行动抓捕毒—枭#
孙宇咀嚼着嘴里的烤鸭,味道一般,他又点进去相关词条,发现是多个国家联合打击缅北的毒—枭们,救下了很多被囚禁的女人。
“大毒——枭秦司枭豪掷几千万在岛上盖了一座宫殿,用来安置他的女人们,其中一个就是富豪李伟健的女儿,她被警方救出缅甸时已经是伤痕累累,如今她就在医院中接受救治……”
外面全是闻风而来的记者,李伟健心急如焚地守在急救室外面,他愤怒于女儿被救回来的消息走漏,打电话找警方,要求他们把记者打发回去。
病床上插着氧气管的女孩已经毁容了,她身上有数不清的伤痕,从医生护士屏气凝神分秒必争的状态就可以看出来她状况不佳。
“莜莜。”李伟健的眼睛通红,黑眼圈重得让人担心,可他一刻也不敢分神,焦急地等待女儿平安出来,有个医生过来送东西,被他一把抓住,“救救她,她还那么年轻,求求你们。”
“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实习医生不敢轻易应承,即使他另有去处,也知道二号手术室里的病人是谁。
“缅北,以前的金三角,这个地方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为何就连首富的女儿去了都得被扒层皮?今天我们就一起深入了解它……”
从云南昆明乘飞机和陆地交通工具都可以到达缅甸的任何一个地方,从云南西双版纳可以乘湄公河航船进入缅甸,漫长的边境线像一道深深的刀痕。
他们来的时候是坐船,是偷渡,因为船上的大部分人都不干净。
世界第六大河昼夜不停地流淌,浑浊的、翻滚的、怒吼的,一路都让人心惊胆战。
到了关卡,开船的皮肤黝黑的男人快步过去交涉,他说话时不动声色地把厚厚的钞票塞进士兵的口袋里,然后船就能继续开了。
等到进入缅北毒—王的地盘内,关卡就更多了,他们穿着统一的绿色军装,握着枪,极其警戒。
姜颉站在射程内,他举着两只手,等待哨兵确认他的身份,经过了面部和指纹识别,又被盘问了两个小时,卸下全部武—器,同行的其他人被带走休息,只剩他前去跟毒—王面谈。
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大学生拎着行李箱刚下飞机就被人盯上,司机给她拿行李,妇女像打量货物一样看她,三个大汉过来牢牢按住了她,周遭人视若无睹。
“你们这些傻——逼。”
妇女惊讶回头,她觉得这女学生是不是被吓傻了,怎么敢骂他们的?
“有人跟着我们。”司机发现了不对劲,他想甩开,却被几辆越野车团团围住,无路可逃。
“下车。”军装士兵捶车玻璃,却在看见女学生的时候恭敬敬礼。
“本来坐飞机就烦,他们不让带枪,还有人找我麻烦,真是无语。”女学生就是毒—王的二女儿孟尾巴,她拿了手下的枪,面前企图拐卖她的五人都跪下磕头求饶,但她仍然眼睛不眨地射—杀了他们,鲜血和肉沫崩了她一身。
“姐姐说要日行一善,我就没折磨他们。”
孟尾巴的心情很不好,厌厌地跟姜颉分享自己今天倒霉的经历,“每次回趟家可真不容易。”
“虎父无犬女。”姜颉顿了顿,随后用心地拍了毒—王的马屁,他只求个去处,通缉令已经全网下发,华国他是再也回不去了。
孟叔玉沉默了很久才做决定,“以后侄儿就在我这里做吧。”
“谢谢玉叔。”姜颉松了口气,缅北是他的第一目的地,若是这里没有生存空间,他就去墨西哥。
“尾巴,带他去找你姐,送货。”
刚来就能接触货,姜颉有些惊讶,他可不会觉得毒—王这是信任自己,估计是试探他的能力,看这二小姐疯狂的行事作风,货没送好,自己也就成肉—泥了,来之前秦哥说要来接他,临时被事情绊住了脚。
孟尾巴没下车,她不知道何时戴上了口罩帽子,伸出一只手打招呼,然后就有持枪的士兵过来给姜颉带路。
这个贩—毒集团有自己的军队,规模也绝对不会小,姜颉有些忐忑,更多的是兴奋,他被华国警方通—缉了,难以继续在那里做生意。
“大小姐,我回来了。”
高声说话的男人虎背熊腰,他的两个拳头都像大锤,见到姜颉时多看了两眼。
小屋由全科技产品组合而成,里面只有一个女人正在记录货物进出,从小窗口接过红卡放在机器上扫描。
“哎,大小姐,那人是谁啊?”杨独虎跟孟连云打听姜颉的身份。
“他是秦司枭的义弟。”
“老家来的?”
杨独虎抽着雪茄,手指都被熏黑了,他一张嘴满口黄牙,“那边生意难做,你爸怎么说的?”
“让他送一次货。”
“真的假的?”
“次品,丢了就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