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如英直接站出来,她说走一把大刀算不上什么,要跟祭师比走刀山,“总不能连罗刹女都走得刀山,神却走不了吧?”
“走,走得。”
刀山是一把把大刀摆成的山,开了光的刀刃朝上,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我先走。”宫如英脱了鞋袜,江湖儿女本就不拘于小节,事关性命,也没人在乎她赤—裸双脚是否伤风败俗。
等到宫如英顺利走完刀山,祭师额头已经起了大汉,他在两个徒弟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踩在刀刃上,由于不安,眼睛不自觉就看向了宫如英,对方目光如炬,盯得他心里直发毛,一阵慌乱,跌下刀山,受了伤。
“让开。”宫如英一声呵斥,其他人不敢上前,她随意抽了把大刀,两手持着大刀把祭师砍成很多块,火把的光照着她半边脸,却驱不走寒意。
由于罗刹女的复仇每次都在夜里,一时间人人在夜间闭门不出,这大大耽误了宫如英的复仇,她不得不停下来。
尽管宫如英一直面无表情,但刘煊赫就是能辨别出她情绪的变化,他十分忐忑,小心陪着人,开解她的烦闷。
【宿主,你做得不错,宫如英这样背负深仇大恨的人正需要救赎。】
“希望她能走出仇恨吧。”刘煊赫越了解宫如英,越怜惜她的遭遇,但他始终觉得杀戮不是走出仇恨的方式。
“我们走。”
宫如英出门一趟就找到了下个仇人,她的肩上挑着包袱。
“银钱不够,我们可以想办法,不能……你不能。”
“我不能什么?”
刘煊赫看一眼青楼的牌匾,门口有衣着清凉的女子,二楼窗户探出女子的上半身,花瓣飘落,香气扑鼻,有丝竹管弦之声传出来。
“难道这里有……”
“明天你再来,我等你。”宫如英把剑塞给刘煊赫,她则是把一根干草放在头上,在青楼附近跪下。
“妈妈,那里有个女子卖—身。”
“我去瞧瞧。”老鸨身边跟了好多个年轻女子,她无视身后女儿们的叽叽喳喳,细细打量宫如英,越看越满意,“不错。”
“你可愿意做我女儿?”
宫如英福了福身,她放软语气,“但凭妈妈做主。”
“好,好,嗓子和身段都好。”
“女儿们,带着这个丫头去梳洗,你们给她打扮打扮。”
“你要教我们识字?”刘树搂着两个弟弟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尽管对方穿着朴素的道袍,但此人气度不凡,必然不是普通的道士。
“我认识你们父亲,他对我有恩。”
“他去哪里了?”
“我写了书信,已派人去找他,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你们父亲。”褚裟将文房四宝一一放好,他招招手,“来。”
“为什么你要教我们识字?”刘树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牵着俩弟弟走到书桌前。
“如果你们父亲要称帝,就不能有目不识丁的孩子。”
“什么是称帝?”
“心怀天下,救黎民百姓于水火,开太平盛世。”褚裟蘸了墨汁,“我先教你们写自己的名字,你们都叫什么?”
“刘树。”
“我叫刘田。”
“我叫刘铁牛。”
“看来我还得给你们起个新名字,将来青史留名,总归不能随意。”褚裟挽着袖子,他看着刘树,“你是长子,必然背负众人的期望,‘深察名号,凡者,独举其大事也。号凡而略,名目而详。’你原叫树,那我就起个松。”
刘松跑去拿了茶,他拉着两个弟弟一起恭敬地跪下,“弟子拜见夫子。”
“是个聪明孩子。”褚裟笑了,他伸手摸了摸刘松的脑袋。
“夫子,名字很重要吗?”
刘田也不怕了,他坐在一旁等着夫子给自己起名字。
“重要,也不重要。”褚裟翻着书,“人有所成,名必被传颂;造下恶业,名必被唾弃千秋。一切皆取决于你自己。”
“我想叫刘财财,两个财。”
“不可,重字双名多是身份低贱者。”
第二天晚上,刘煊赫按计划来到青楼,他特意装扮得像侠客,抱着宫如英的剑。
“大爷,您是头一次来吧?”
“把你们花魁莺莺叫来陪本大爷喝酒。”刘煊赫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莺莺不在,我们楼刚来一位漂亮姑娘。”
“本大爷就要花魁作陪!”
传言,黄乔庄十分喜爱名—妓柳莺莺,他给了老鸨大量银钱,不让柳莺莺接待其他人。
“可是姐妹们惹大侠不高兴了?”
柳莺莺轻移莲步,春罗袖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生姿,“小女今早出了门,刚回来,您且等待片刻,容小女子换身衣裳可好?”
“好漂亮啊。”刘煊赫一时看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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