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其实我不该多嘴,即便亲弟弟,他跟谁,不跟谁,我管不着,你们决定好了就行。孩子还小,我走不开,就不去吊唁了,替我给老人带好。”简随钰硬是送到了机场,她站在人来人往中挥手作别。
褚裟上飞机前给简完钰去电话,他一手抱着骨灰,“喂。”
“解决了?”
“要回去了。”
“还好吗?”
“很难受,而且你姐姐盯着我后背,我快同手同脚了。”
褚裟一直都没什么表情,刚跟简完钰通话就开始掉眼泪,“你知道吗?我跑了很久,结果是在绕圈回起点。”
“放心,你体力很好,还能跑的。姐姐有做好吗?我给她打了些电话,她都说没事。”
“对瑞瑞姐有点信任,她很帮忙,我们回头来港城跟她吃饭哦。”
褚裟回头看,与简随钰对上视线,他颔首低眉再次告别,旁边的韩旭阳接过骨灰盒,“我的生活发生了一些改变。”
“回来再告诉我,你该关机了。”
“拜拜。”
褚裟挂了电话,旁边递过来纸巾,他倍感荣幸,“您怎么越来越善良了?”
“不要拉倒。”
“别别别,鼻涕要流手上了。”褚裟还有心情逗人。
韩旭阳嫌弃地把纸巾丢到褚裟身上,然后回到妹妹身边去哄孩子了。
身边无人,褚裟收敛笑容,他不知道如何通知爷爷奶奶,两位老人能承受吗?
“他……他……”
果然,褚志山激动之下晕厥了,医护人员赶紧过来抢救。
“希礼!我儿呢?”孙梅双腿发软,两边都有人搀着,她跌跌撞撞往前走,“凯凯,你没爸爸了。”
褚裟试图在这悲伤的场合下落泪,但他并没有难过的情绪,好在演过不少电影,把眼睛挤起来,用手盖住,伤心地原地转一圈,前去抱住奶奶痛苦哽咽几声。
毕竟,这是拿过影帝的演技,身边的人无不动容。
他想,这次表现又不错,希望媒体记者拍下来的照片里,自己的形象是满分。
不哭的话,人们会说,他太不孝了。哭的太过夸张,人们会说,他作为家中长子,不够坚强,无法支撑门楣。
面对死亡,大家是需要一些态度的。
“护士,送老人家去吸氧,量量血压。”
“看着你爷爷,我没事。”
“麻烦你们了。”褚裟站在抢救室外,他来回走了几圈,然后强压情绪问韩旭阳,“你妹妹歇下了?”
“嗯,你助理带她跟宝宝去了酒店。”
“老天爷,这件事要到什么时候结束?”
褚裟懒得再演,记者与看热闹的观众已经离开,他烦闷地抹眼泪,“万一我爷爷没了,我指定让他骨灰进粪坑。”
“哥,电话。”助理把褚裟的手机递过来。
“他妹妹送到了?又是谁?”
褚裟瞅了一眼,然后看向跟韩旭阳,“你去跟妹妹通个话,免得她心神不宁。”
韩旭阳知道这是支开自己,但褚裟说的也不无道理,他拿出手机边走边拨了电话。
“Cesar。”
视频里,简完钰手上还挂着吊瓶,“你千万别过来,传染。”
“呜呜呜……你不跟我说吗?”
“不要紧,有医生,差不多快好了。”
“难怪你没来看我演唱会,多久了?”
“就几天。”
现在,褚裟父亲去世的消息已经公开了,他声称不大操大办,停棺三天,只面向亲戚朋友,拒绝记者前来,但葬礼当天还是有不少记者围堵。
“戴好口罩,麻烦让让。”保镖一边把记者往外推一边提醒,他们要为来宾清理出路。
“简完钰来了!”
面对冲过来的记者,简完钰脚步虚浮,他随意摆摆手,示意保镖把记者拦住,自己从小门进去了。
褚裟对前来吊唁的人鞠躬答谢,他给亲戚介绍韩戴月跟孩子,老人家哭着给孩子戴上长命锁,说了些安慰的话。
有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刚进来跪下磕头,起来就蹲在地上哭兄弟。
“伯伯。”褚裟赶紧过去,他示意韩戴月跟上自己。
“我那兄弟,可怜的兄弟……”
褚裟拼命挤眼泪,哭不出来,他爸一点儿也不可怜,学历是博士,家境好,一辈子都在被漂亮年轻的女人养着,花天酒地,从不负责任却有俩孩子,就连如今简洁的葬礼,来宾都是各行业的人物。
那样好命了一辈子的人,究竟有什么好可怜的呢?
“是你二弟吧?”褚庆安抹着眼泪看孩子,他又嘱咐了些话,让韩戴月有事就找他。
“你快去倒杯茶给伯伯。”褚裟扭头嘱咐韩旭阳,他引着褚庆安去沙发那边坐,“是了。”
“叔叔怎么样?”
“刚出院,非要来,在那边,你们说话。”
“好好好,你去那边等宾,别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