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上,独立董事不应受主要股东、实际控制人、与上市公司存在利害关系的单位或个人影响,最多在五家公司就职。
实际上,在褚裟所有占股比例高以及拥有实际操控权的公司里,卫斯都是独立董事。
黎青青用天真而愚蠢的目光看着闻香,显然她没听懂。
“那我说简单点。”
闻香看着手上的小型监控,绿点都是有邀请函的客人,金点是她老板,有不请自来的人会是红点,“你注意点,不要惹卫斯,他能决定朱利安等经理人的去留,而朱利安能架空你那未婚夫,这个明白吗?”
“他不是创业吗?”黎青青上次在商场遇见褚裟的时候,对方还跟北野睿抱怨卫斯创业太忙,都不管孩子们。
她以为北野睿会保持他的嘴毒风格,但他没有,而是称赞卫斯的能力,把褚裟哄的眉开眼笑。
那场面太惊悚太离谱,不知道北野睿是不是被鬼给附身了?
“你太单纯,之前他可是连褚老师想讽刺就讽刺的,不会突然转性。世界上有两种人可以挺直腰板,要么有背景,要么有实力。”
“独立董事是闲职,公司营业正常,小老板就会缺席董事会,除非经营不善,他来了,就可能有人要走。”
卫斯走到了大厅中央,很快就有不少人过来跟他搭讪,环视一周,没看见朱利安,他打算好好“谢谢”她。
在他累了的时候,对方接手安排宴会,在自己消息落后的时候,她率先发现公司赤字。
“他是这么说的?”朱利安的脸色很差,她不该落井下石,急于痛打落水狗,想露脸结果把屁—股露出来了。
之前佐易仗着自己资历老,有项目合作的时候,他总是不配合,明里打击朱利安,不仅没能力,还总是坏事。
朱利安好不容易等到佐易管理的公司有了赤字,她不该心急的,换个人上位,自己也未必能得好处。
“经理,要过去吗?”
“大老板呢?”
“去衣帽间了,北野睿送了当季所有品牌的新款。”
“怎么也献起殷勤了?杂志社经营不善,他也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了。”朱利安一下子想到原因,她有点想架空北野睿,班底全部换成自己的,即使是追求艺术与时尚,不赚钱也只能说再见,“现在我只希望佐易够蠢,能够送个大礼盖过所有人的风采。”
“老板,你别急,我打听到了。他共雇了二十人,费时一个月,做了一件异色双面绣的具有民族特色的舞蹈服,大老板得多喜欢,但画蛇添足了一幅老板画像。最用心之处,他请来苏绣的非遗传人指导,八十岁的老太太走路都费劲。”
“有钱能使磨推鬼,他恐怕不知道前面是万丈悬崖。”朱利安拿了杯香槟就往衣帽间去,她还是先找褚裟。
“这条领带好像有点花哨,西装跟领带,我要面试吗?”褚裟挥手拒绝,他正烦恼穿什么出去见宾客,“卫斯也真是的,我干吗要在一群不熟的人面前立威啊?又不是演动物世界?”
闻香后退一步,同时提醒老板,猎豹来了。
“象牙白的毛衣怎么样?居家。”
朱利安揣测了下卫斯的心理,对方绝对不会把外面那些人和她跟褚裟看成平等的,要是大老板今天“盛装打扮”自己,卫斯怕是会迁怒。
“可这里很热。”
“降温就可以了。”
闻香默默在心里感慨,这位是真不顾人死活啊,女宾可几乎都穿着裙子,男宾好歹有西装外套。
若是没有强大的公关团队在,朱利安早臭名昭著了。
正在大快朵颐的黎青青看见闺蜜下来,她赶紧端着盘子凑过去。
“你也别跟我挤在一起,看那边。”
“啥玩意?有帅哥吗?”黎青青愣愣地看向闻香指的方向,那里有几个年轻人,带着明显的学生气。
“我老板的学生,他可是正儿八经的舞蹈学院的教授,有人脉有业界地位,头把交椅就是他坐着的,钱打动不了他的心,你猜什么能打动?”
“什么?”
“才华,绿裙姑娘曾是他得意弟子,攀高枝结婚去了,现在跑来应该是后悔男人不如事业靠得住了,看她神思不属,应该没心情交朋友。权力,黑白裙局里局气那个,爸爸省里的,妈妈大法官,大哥高级建筑师,姐姐是县长,卫董事长一心想做亲家,嫌儿子二婚坏事,这妹妹气傲但善良,去试一试。红领结男体操运动员,家里有关系送他一对一全天指导,祖辈有基业,恋爱行不通。黄色领带男是学校的,家庭一般,情商高,他常替褚老师教蠢学生,这种非常可以交,能给你办事。”
“去干什么?”
“机会难得,场合严肃,别嘻嘻哈哈,这不是酒吧,注意语言和表情。”
闻香双手握着黎青青的肩膀,她鼓励似的将人推出去,“自己去吧,我有工作。”
“让服务生给现场的女士们送些披肩。”
“好。”
管家Felix立刻去安排,他头发花白,燕尾服一丝不苟,气质优雅。
“这边。”卫斯见褚裟站在旋转楼梯上迟迟没有动,面露犹豫,抬起酒杯提醒了下。
“那我们先不打扰了。”
“我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褚裟有点想寻求别人的认可,“毛衣还挺舒服的,但我怕热了出汗,朱利安说调低温度。”
“不需要穿隆重,这是他们要操心的。”卫斯看向正披披肩的女宾。
“它们总算派上用场了。”
褚裟说着高兴起来,“穿着裙子总担心自己吃东西有小肚子,这下可以放轻松了,我贴心吧?员工福利总不能只发女士,我让Felix把领带装好,等男客走的时候带上。”
终于,卫斯看了一眼朱利安,他把一顶皇冠递给褚裟,“生日礼帽,我们先去切蛋糕。”
“好沉,仿制哪个?”
“瑞典王后德茜蕾在拿破仑一世加冕礼上佩戴了它,公主英格丽德戴着这顶王冠嫁入了丹麦王室。”
褚裟瞬间不嫌沉了,让卫斯给自己戴好,“我能戴出门吗?”
“不能,会引来更多人要绑架你。”
“记者呢?我要拍照。”
“不能,我们得低调。”
“没意思,我不要了。”
卫斯思考了一下,他招来摄影师,“拍吧,别流出去。”
因为考虑到有活泼调皮的孩子们,十六层蛋糕用的是外架子,而不是内支撑。
褚裟不矮,他仍然要走上台阶才能够到最顶层,看见黑天鹅蜡烛,“我最满意的作品之一就是《黑天鹅》,可惜没有弟子……”
“你会找到的,现在孩子就是莽撞没脑子,不知道什么是真正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