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遗迹中出来后那维莱特就和贝希摩斯分享了遗迹中的壁画内容，打算直接和芙宁娜当面询问预言的相关。

“在这之前，那维莱特，你打算怎么问芙宁娜呢？”

月明星稀时沫芒宫依旧热闹，在复律员杂乱的脚步声和交谈声中，贝希摩斯冷谈的询问就显得过分突出了。

那维莱特被他的语气刺到停顿了几秒，贝希摩斯紧接着又问他：“壁画的内容和我们知道的预言没什么太大出入，从白淞镇出事到现在已经十几个小时，你不觉得芙宁娜今天安静得过分吗？”

“从海平面上升到这次震动，如果芙宁娜真的想说，你就不会找到这三块壁画了。”

贝希摩斯看着他，银灰色的瞳孔扩大显出几分温柔。

“从明天开始的七个工作日，我会前往枫丹的沿海城市和地区检查灾难预防设施，如果你认为预言能从芙宁娜那里找到突破口，我认为询问是问不出什么的，你需要别的方法。”

贝希摩斯给那维莱特整理了胸前的领巾，转身离开。

“再好好想想吧，那维莱特。”

“我敢肯定他还是直接去问了芙宁娜。”

端着小蛋糕吃的芙卡洛斯想象了一下那场景，忙给自己又塞了两口蛋糕。

本该在枫丹廷外围检查预防工程的贝希摩斯却坐在她对面，在欧比克莱歌剧院的地下室慢慢搅拌着红茶。

“不欢而散。即使如此芙宁娜也依旧坚信你，我的女主角。”贝希摩斯将红茶推给芙卡洛斯。

芙卡洛斯放下蛋糕接过红茶却端着没喝，“好吧，我的导演先生，您想要先彩排一下吗？”

贝希摩斯有些惊奇地挑眉。

“开玩笑开玩笑！你别当真啊。”芙卡洛斯连忙出声打消他想要试试的念头。

“谕示裁定枢机和我的力量都是足够的。愚人众认证，不必担心。”贝希摩斯只是吓吓她，“做好准备吧，不用半个月，演出就要开始了。”

芙卡洛斯轻轻应了一声，又对他说：“谢谢你，为了枫丹，也为了我和芙宁娜。”她很清楚，芙宁娜演得再是出色，也只是水神的戏份，在枫丹治理上还是贝希摩斯和那维莱特花了大力气。

贝希摩斯不置可否，为自己倒一杯红茶，什么也没加。

七个工作日，是贝希摩斯给那维莱特关于预言最后一次任性的机会，那维莱特没有浪费一点。

在芙宁娜拒绝坦白后他决定通过审判来逼迫她，诚然，现在而言预言的真相是什么并非首要任务，但芙宁娜是水神，神明所知道的东西难以想象，这份信息差值得他去冒险。更何况，贝希摩斯都愿意给他一周的时间，就让他来试最后一次吧。

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刺玫会会长娜维娅、愚人众代表林尼、旅行者空，还有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这些力量用来审判没有神力、害怕愚人众执行官的芙宁娜应当足够……但他心里总有些不安，是因为预言，还是贝希摩斯？

“那维莱特大人在担心计划的顺利吗？”那维莱特的不安可能是有点明显了。在等候空将芙宁娜引入陷阱的时间里，林尼向那维莱特搭话。

“不，我们的计划已经打磨很久了，我并不担心。”那维莱特一板一眼地回答他。

林尼按了按帽子，舞台下的观众表现出十足的配合，安安静静。他又说：“那是担心之后的预言吗？就算这次的审判后拿不出什么办法，还有您和贝希摩斯先生呢，大家会一起面对灾难的。”

他很镇定，那维莱特看着他平静的表情，是因为他是愚人众吗。又想，其他人也很镇定，好像所有人都对审判水神接受良好，人类会这么自然地接受对神明的审判吗？就算芙宁娜不是水神，还是芙宁娜这个水神当得没有形象可言？

“说起来，最近好像都没有看到贝希摩斯先生。”林尼想起了什么，问那维莱特：“坏了，我们这个计划不会没有贝希摩斯先生参加吧？”

那维莱特垂眼淡淡看着他，在光源来自舞台的后台中，身高带来的阴影让他神情看起来莫名。

“他去检查应急预案了，今晚就会回来。”随着那维莱特最后一个字落下，后台陷入安静，林尼胡乱应了两声，不再开口。周围陷入沉寂，等候一场审判。

林尼当然清楚贝希摩斯此时不在枫丹廷的原因，他也亲眼验证了贝希摩斯在沿海地区的检查，只是奇怪。

在转移到高处的白淞镇居民中，不知道是不是悲苦的气氛和达成的合作影响，贝希摩斯向他看来的那一眼没了往日所见的压迫感。加上贝希摩斯和愚人众合作的内容，主动离开枫丹廷就显得奇怪了。

或许只是多想。

林尼走上舞台。

父亲都同意了。

“各位女士先生们，在今天绝无仅有的审判前，请允许我先来一场暖场表演！”

“演出开始了。”

芙卡洛斯微笑地说。

“他们对芙宁娜的指控，倒是让我想起曾经指控你的人呢。”

贝希摩斯摇摇头，神情淡淡。

“毕竟在枫丹，审判高于一切。不过这两次结果，呵，谕示裁定枢机也是被操纵的机器。我倒是有些期待芙宁娜像我那样赢得审判的结局了，可惜。”

芙卡洛斯对他的话一笑而过，不同于之前和贝希摩斯的每一次见面包括坦白计划的那一次，她没有吃蛋糕喝茶，也没有看小说读报，只是静静坐在那，听着审判席上的一切。

“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