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弋的笑容淡了淡:“时间紧迫,师叔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白日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是。”
“我已经查明了,你的身份。”荀弋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沈铭,模样与平时的唯唯诺诺全然不同,“你是……对吧?”
他俯下身在沈铭耳边说话,声音太小,许清欢纵使将耳朵贴上瓦片都没听到,只看到沈铭忽然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地道:“师叔,沈铭求您别告诉师尊。”
“哎,你这是做什么,师叔不是这个意思。”荀弋脸上挂着不真切的和善微笑,将人扶起来道,“我待二师兄如我的亲生兄长。当年那件事发生后,我既震惊又害怕,但大师兄在门派内位高权重,我只能保持沉默,如今看来真是助纣为虐!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和你拜入归鹤门的原因。”
沈铭怔然地抬起头,望着他道:“当真吗,师叔?”
“我自然不会骗你。”荀弋的目光逐渐沉了下来,“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谋划着扳倒大师兄,这次的试炼大会就是绝佳的机会!阿铭,你可愿助我?”
沈铭吞了吞口水,本能地觉得危险,却顶不住荀弋的灼热注视,硬着头皮道:“我要……如何帮师叔?”
“只需要你……”荀弋掏出乾坤袋,声音又低了下去,让许清欢努力凑了耳朵过去,却无意中碰响了一片瓦片。屋内的两人陡然停止交流望了上来,许清欢暗道不妙,立刻将瓦片盖上要跑,荀弋却极快地射出了两道飞刀,一道偏了插在梁上,另一道却直接穿过瓦片,割伤了许清欢回撤不及的手心。顾不了这么多了,许清欢起身便跑,沈铭紧随其后地追了出来,瞥见他逃离的身影,也飞身上了屋顶,在他身后穷追不舍。
许清欢修为远在他之上,按理来说甩开他不成问题,但沈铭比他更熟悉归鹤门的地形,他也不想暴露身份,只好尽力缓慢地拉开距离,这样却根本逃不脱沈铭的追捕。又如此跑了一段后,沈铭还是没有一点要放弃的迹象,许清欢一咬牙,身形一晃,陡然从长廊顶上翻了下去,却不想正好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许……”叶凛眼前一花,一个温热的身躯忽然从天而降掉进了他怀里,他看清人脸后下意识要叫人,却被那人一把捂住了嘴,用气声道:“帮帮我。”
他身上的黑袍被他用法术烧净,露出一身红衣来,然后拉着叶凛贴上了廊柱。刚如此做完,沈铭便落了地,发现前方一道白衣身影,警惕道:“谁在那?”
叶凛一顿,顶着许清欢乞求的眼神回过头,正好被沈铭看清。他一愣,上前作揖道:“叶剑尊。”
悄然抬起头来,才发现叶凛怀中还抱着一人,将人压在廊柱上,暧昧至极。那人看不清面容,也辨不清男女,只露出半边红衣。沈铭暗暗咋舌,却仍不死心地问道:“不知叶剑尊深夜在此,是在……”
“沈小友……看不出来吗?”在沈铭能望见的地方,叶凛握着许清欢腰的手动了动,摩挲过人的腰线,顿时让埋首于他怀中的人颤了颤,更深地往他怀里钻去。
沈铭联想到二人在做的事,没忍住红了脸,又大跌眼镜。他记得叶凛是修无情道的,怎么会沾染这情·欲之事……
高冷剑尊的形象瞬间在他眼中崩塌。沈铭看着叶凛在他面前也没有安分下来的手,已然萌生了退意,但为了自己的任务,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叶剑尊方才……可看到一个穿黑袍的人经过?”
叶凛面色一沉,语气中已带了些不耐烦:“沈小友觉得本尊会有闲心注意这种事?”
沈铭被吓得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道:“是……沈铭打扰剑尊了,这就离开……”
“等等。”
“剑……剑尊还有什么事吗?”沈铭颤颤巍巍地转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来。
“今日之事,还望沈小友不要告诉别人。”叶凛难得地笑了笑,却让沈铭更加毛骨悚然。他再也顾不得其他,胡乱点了点头后就脚步慌乱地跑远了。
待沈铭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叶凛才拍了拍躲在他怀里的人道:“好了,他走了。”
许清欢终于直起身,将叶凛推远了些,整个人红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方才他伏在叶凛怀里,两人从未离得这么近过,到了胸膛相贴的地步,几乎能感觉到呼吸的起伏。冷香扑鼻,气息温热,本就足以扰乱心神,他还要分些注意来躲避沈铭的打量。更别提叶凛为了做戏,将他拉得更近,手掌在他身上逡巡,纵使隔着层层衣料,每一个被抚摸过的地方也都像被点燃了一般,火势燎原,漫过酥麻的热意,再多这样待上一会儿,他怕是都要站不住了。
承受着沈铭的目光和叶凛的触摸的双重刺激,许清欢拼尽全力才压下身体里的燥热,此刻终于是放下了紧绷的神经,浑身疲软地靠在廊柱上,却忽地被叶凛扯过手,皱着眉道:“你受伤了?”
“我……”许清欢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叶凛望着人,轻叹了一声:“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