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越并没有回家,而是再次跟着贺昀泽上了楼。贺昀泽无所谓,他刚好要收拾行李,没人说话也无聊。
这次的行李是贺昀泽自己收拾的,他已经学会了那些技巧,这次不用再让傅越教了。男人坐在他的床上,挑着眉看他,大概是觉得有意思。
青年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因此并没有抬头去回应对方的目光。整着整着,他的思绪又飘远了。
赣省吗……
其实对贺昀泽来说已经很遥远了。
他的家乡并不富裕,连嘉城这座三线城市都比不上,虽然物价不高,但失去双亲的贺昀泽在那边看不到什么希望。
于是他离开了那里,也告别了过去。
只是戏剧性的是,居然在过年前几天又要回去了。
果然人生充满意外,谁都想不到后面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小朋友,你这件衣服都揉吧多久了?又不会折啦?”傅越猜到青年在因为不知名原因走神,几步上前后在对方身边蹲下,拍了把贺昀泽的手腕,“别发呆了贺小泽,收拾完早点休息,比完赛有事跟你商量。”
青年反手捉住傅越的手,笑道:“行——傅越,你是我爸吗……”说到一半,贺昀泽又不笑了,是啊,他早就没爸爸了。
“拿个冠军回来,贺小泽。”傅越没顺着贺昀泽的话说,用另一只手搭上了青年的手背,可能是天气缘故,小阁楼今天也没开热空调,贺昀泽的手背有些冰。
男人没忍住,摸了/几/把。
青年的皮肤摸着很光滑,让傅越想起了之前刷到的视频,说是什么吹弹可破——当然,夸张了,青年的皮肤并没有到那种程度,只是跟他比起来好很多了。
十来年的电竞生涯让他的手上磨出不少茧子,傅越不是什么注重保养的人,于是就这么留了下来。
老咯,傅越没由地心想。他老妈也说过他,意思是老大不小了,该谈对象了,不过傅越没听,他的回答是他被吓怕了。
贺昀泽被摸得有点痒,又不好把手抽回来,便道:“能别摸了吗傅越。”
“哦……”傅越闻言松开,脑子里却还在回味着刚刚的触感。
真是的,痒为什么不把手收回去呢。
第二天,贺昀泽是被傅越送去机场的,男人依旧那副样子,墨镜口罩全副武装,这次还换了辆车开。
嘉城并没有机场,最近的在杭市或者海市,直播平台提供的是海市机场的机票,这倒便宜了贺昀泽,毕竟距离比较近,还是傅越开车送的,花不了多久时间。
贺昀泽没乘过飞机,自然没进过机场,海市的机场很大,毕竟号称“魔都”也算得上是全国最繁华的城市之一,这一点贺昀泽倒没有多意外。
傅越将车停在远处,并没有立刻离开,只是远远地目送青年离开,就这么看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
有点舍不得。
男人没由地想道,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对方很快就会返航,又不是永别,他在这伤春感秋些什么呢。
今天开的是傅越最喜欢的一辆SUV,价格不便宜,他便这么百无聊赖地熄了火趴在方向盘上,看着那几乎马上就要变成一小个模糊圆点的背影。
等完全看不见了,就走吧。
傅越这么想着,那身影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身来。明明距离很远,但傅越总觉得自己能看清对方的面容,甚至是表情。
大抵是在笑着的。
他早就觉得贺昀泽笑起来好看,就是偶尔嘴毒了些,但那都不是事。
最后,青年将手臂伸高,朝傅越所在的方位挥了挥手。
男人没忍住,起身下了车。
黑色的口罩将呼出的热气隔绝,墨镜又将他的情绪遮掩。傅越不能呼喊出声,最后,他也模仿着贺昀泽的样子,挥了挥手。
坐回车里时傅越只觉得哪哪都不适应,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爽。
牧天青坐在桌前吃饭,他忙了一上午,这会儿都十二点了,肖助理拿过来的午饭都凉透了,一点儿也不好吃。
放在一边的手机开始震动,由于屏幕面朝下,牧天青并不知道是谁的来电,但直觉告诉他,不是啥靠谱的人。
男人的眉头直跳,悬着的心终于在看见屏幕上的两个字时死了:“喂!傅越!你又他妈啥事儿呢!你哥们我午饭都凉透了!有屁快放!”
电话那头的人却好像没什么精神,沉默到牧天青以为傅越被夺舍了。终于,傅越在男人第二次叫他名后有了反应:“喂,你那炉石的破比赛在哪啊——不对,我是说比赛的人住哪。”
牧天青的额头上直冒青筋,心里骂了两声这狗人又在打什么主意。但老友的状态显然和平时有出入,牧天青以为是出什么事了,他可是记得的,傅越家的那小孩就是选手之一,怎么不问小孩本人?
或许是吵架了?这种事他又不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