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中午,傅越帮忙办了出院手续,医生说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酒可以喝,但要注意分寸。当然,傅越没那个胆量让贺昀泽短时间内再喝一次酒。
两人打车,回到别墅,贺昀泽本想回小阁楼,但被男人绊住了脚步。
昨天晚上就是因为他吃坏了,傅越才被折腾了几乎一晚上,贺昀泽过意不去,就没有出声反驳。
“喝热水!”傅越泡了两杯热茶,把其中一杯推给贺昀泽,“果然,以后还是别喝酒,要是我不在那不麻烦了!”
室内的中央空调呼呼吹着,热茶飘起的气略微氤氲了视线,好在并不影响看电视,贺昀泽吹了吹茶,道:“我不喜欢喝酒,下次不喝了。”
事实上也不会有别人叫他喝酒,贺昀泽自认为没什么朋友,更没什么酒鬼朋友。
电视里在放侦探动画片,贺昀泽只看过没多少,因为表姐不喜欢看,所以总会切台,电视轮不到他这个外来者,而且央视会放的笼统就那么几集,翻来覆去的,看多了也就那样,没甚意思。
“这么喜欢看柯南啊?你也长不大?”男人玩笑道,但自己也看得津津有味,当然,傅越并不是没看过,只是偶尔他也喜欢怀旧。
“……小时候没得看,我表姐喜欢看电视剧。”
傅越呲着的大牙瞬间又收了回去,在心里大骂自己傻逼。
青年裤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其实还想再和傅越聊会儿,但没办法,他怕是什么通知,只得把手机掏出来。
傅越有点好奇,便凑过来看,然后被贺昀泽的手掌贴着脸颊无情推开。
手有点冷,傅越记得青年说过,他体质就这样。
“怎么这样啊小朋友?我可是给你看了好几次手机,礼尚往来啊礼尚往来。”傅越没好气地抓住青年的手,揉搓了两把,对方的手似乎暖了一点,没那么冰了。
话是这么说,傅越还是把头挪开了,他不干这种侵犯人隐私的事情,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没那么恶劣。
“没有不给你看,就是下意识的……”贺昀泽不知想起来什么,脸色白了白,但很快恢复正常,又把手机递给傅越,“你看吧,这是我表姐。”
【贺昀泽,发地址,你现在住的地方,我们过几天来,你记得在家,别让我们跑个空】
“我看着咋不像你姐呢?”傅越看着对方发来的聊天记录,不爽地“啧”了一声。
贺昀泽以为傅越觉得他在敷衍人,正想开口解释时,对方又道:“看着像特么来讨债的,还生怕人跑了没讨着,颐指气使的。”
“习惯了。”贺昀泽无意在背后蛐蛐人,但面对傅越,他总觉得自己的底线好像正在降低,“之前……她当着我舅舅舅妈的面读我和别人的聊天记录,也没聊啥就是了。”
神经。
傅越脑子里只余下这个不是很好的词儿。
“还有这种人,真是林子大了什么乌龟王八都有。”没啥还好,要是那会贺小泽在看什么不能给别人看的那可咋办?也不知道是太霸道没边界感了还是纯纯脑子有病来找茬的。
贺昀泽不合时宜地笑了,傅越说话一直都很好玩,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都能说得出来,但表姐什么的对他来说都过去了,现在他有“家”了,可以独立生活,不是离了亲人离了谁就活不下去。
傅越的小阁楼就是他第二个“家”。
“算了,随便他们,估计就是过来走个流程,怕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连饭都不用留,我太懂他们了。”贺昀泽在舅舅舅妈家住的时间很长,这一家子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了。
小气但又好面子,符合大众对小市民的刻板印象,像从书里走出来的一样,标标准准。
他六月份走的,讲道理,他其实都记不清这一家三口长什么样了。就是这样,人情淡薄,这一家子对贺昀泽的恩惠少到他都无法长久地记住这三张脸,他回想起来的更多的也是不太美好的回忆。
毕竟他爸爸妈妈留给他的东西,都被这群人纳入口中了啊……
“也好,早点应付完我们早点打游戏——打的吧?”傅越不关心贺昀泽的亲戚,别来找他家贺小泽的麻烦他就当这仨没来过。
房东嘛,就是这样,他也不想看碟下菜啊,但架不住小朋友好玩。
下午,和傅越扯完皮贺昀泽就回了隔壁别墅,今天没喝醉,他当然是不可能留宿的。
按理来说过年期间出租屋应该是没人的,看着花园里背对着他的人影,贺昀泽拿了瓶可乐,有些好奇地走了过去。
贺昀泽记得她,这是住在三楼的那名女租客,花园里的那些花就是她亲手栽种的,这会儿已经冬天了,花都没了花期时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