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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七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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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

益洞的脑袋被一路上的彩带和礼物砸的什么都不剩,理智、精神气等等全部化作了探路先锋想躲避这个活动,无奈找不到一个地方,还让人将身体泼得脏兮兮的。

一个没有参与活动的人比参与活动的人还要脏,在他的身上,是有这个道理的。

正当他打算蹲角落的时候,看到了覃响,没见到他之前,在想身上的颜料好多,得费好多洗衣粉清洗了,而当看到他之后,竟出现了相反的念头,只觉得不够多。

上午被打的伤口遮住了吗?

会不会露出来?

怕被覃响发现,怕给他带来麻烦,但见到他的时候又抬不起脚、跑不了,无法对一个浑身发光的人视而不见,就打算等他发现伤口了,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自己……骗了覃响很多次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了,万幸他没有发现伤口,还要送给自己贴纸。

衣服上充满了贴纸的人儿,要送没有收到贴纸的人贴纸,还是没有送过别人的第一个待遇。

益洞从容地笑着重复,“贴在哪里?”

“对啊,益洞选择,益洞今天怎么回事,都不抬头看我一眼,我对你没有吸引力了嘛?”

“我的眼睛有点肿,不能看。”其实是眼睛被烫伤了,好在被乱泼的颜料盖了一层,又经过头发的加固更让他安心。他想看,他当然想看覃响了,只是比起自己的心意、想法,覃响更重要,胡乱地扯开话题,“覃响又调戏我。”

“哦~那益洞再调戏回来,我很乐意被益洞调戏。”覃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个回击不了的老实人,才大胆地说。在以往的相处中也很乐意逗他,一逗他,这个人就从话唠变成了闷葫芦,不要太有意思了。

但一次又一次又又又又一次的最后,都是覃响主动跟他说话。

“贴哪里?”

益洞不算干净的手在脏脏的衣服表面自欺欺人地擦了一把,心里觉得干净了,悄悄地掀起了衣服的下摆,卷出了最干净的位置递给他,“这里。”

覃响将贴纸撕下来,在他的衣衫上贴了一圈,从口袋里面掏出毛茸茸的钥匙扣,递给他,“我的战利品,送给你。”

“你有受伤吗?”益洞的关注点向来都是从覃响出发,也就导致了话唠的本质,年纪轻轻的像个老人家,“虽然是竹箭,尖端的刺极短,但也是能伤到人的……气球炸的时候你不要在旁边……这里的人很多,你要当心……你可以尽情地玩,我洗衣服很干净,你……”

覃响连续点了好多好多次的头,调整倍数的话估计能出现重影,在他的话音落下后,求饶,“益洞快谈个恋爱吧,不管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别念我这个好朋友了。”

益洞从他的手中拿过来钥匙扣,没有回应,不念恋人、不念好朋友,想念的只有一个……从未嫌过自己话唠、烦,每一次都是认真听完自己的话才开口说话的、极好极好的人。

望着覃响去玩的背影突然停下来,等他走过来,见他把贴纸全部撕下来贴在自己的身上,光语言上地阻止,莫说是拦不住,首先心里是不敢碰他的,其次……

“你都给了我,万一遇到想贴的人没有了怎么办?”

“说得有道理。”覃响的表面上是认同的,手上的动作不停,“但我现在只想给益洞。”他觉得值得的事情就会去做,不贷款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遇到什么,以后的以后,哪是现在的现在。

“我挑选的贴纸是一整个丛林的图案,哪怕是益洞一个人,也能体会到热闹环绕。”接下来,他演示了怎么个热闹法,手指碰到动物图案的贴纸,把自己当成了点读机,模仿所按动物的叫声。

“吼呜。”

狮子。

“啾啾啾。”

狐狸。

“叽叽叽。”

小鸟。

小熊、小猴子……

益洞在心里为他出口的拟声词贴上了正确的标签,这不是丛林得热闹环绕,这是覃响的热闹残留,心里倒有了一个眉目,问出口,“覃响是见我一个人孤独吗?”

“是啊。”覃响大方地说,孤独没有什么可避讳的,有时候,一个人静静地栽种着世界,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覃响是见我的身上没有贴纸才给我的吗?”

“是啊。”

真实的对话不会动摇益洞的情绪,他从未陷入过自卑的漩涡里面,笑着说:“覃响又让我心动了。”

他们的每一幕,都落到了顾相以的眼中,每闭一次眼睛,不远处前方正在谈话的两个人的表情库就有了上新,独具个人风格的表情变化有着相同的模板。

挡住两个人的人群离开后,只剩下益洞一个人在原地,寻着他眺望的方向,也没有看到覃响,他隐入了人群中,一如既往地让自己的眼睛丧失了方向感。

顾相以靠着墙壁的身子都疲倦了,别说眼前的呆子了,还举着手臂、摊着向日葵手绳,开口让他得到了解脱。

“不要。”不行,还要更加地明确,“放到背包里面”说一句做一句。

顾相以的坚持到达了顶头,左右望望想找到歇息的地方,身子被爱人结强迫拉着走到门前,看到秦绯说拿出钥匙打开门。恍然大悟,怪不得应心小山的所有房子都亮了,只有这间不亮,原来是秦绯说的家。

顾相以换上他准备的拖鞋,看到还有码数不同的其他拖鞋,问出口,“他们今天晚上在这里休息吗?”

“嗯。”秦绯说在彩虹岛上有房子,省了他们住酒店的钱,甚至让人提前把房间整理好了。

顾相以撩起衣服,“我不会跑,把爱人结给我解开。”在解开之前,还跟着秦绯说小走了一段路。

秦绯说拿剪刀剪断手腕上的死结,又剪断了顾相以手腕的活结,把手腕上的红绳扔了,裤腰带上面的不影响,没有管,虽然仍是捆绑,好在是由自己操控,顾相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在沙发上。

看到秦绯说坐在了身旁,躺下休息。

一门相隔,隔绝不了热闹,能听清楚什么时间结束,等到有人敲门,顾相以坐起来。

进来的人一个一个不成样子,秦绯说招呼他们去洗澡,在他们洗澡的过程中,解开顾相以裤腰带上的红绳,“跟我来。”

顾相以跟着他走到了后花园,看到他把红绳的一端绑在厨房窗户的把手上,打的是死结,后又将另一端……想绑在自己的手腕上,许是想到了左右两条胳膊的惨状,绑在了脖子上,又是死结。

顾相以不明白地坐在秋千上,顺着风的力道缓慢地小幅度地荡着,望着前方大开着窗户在厨房里面做饭的秦绯说,歪头。

一道菜平均看自己三十眼,呆子……

等有人洗完澡进到厨房里帮忙,秦绯说当甩手掌柜,拿着剪刀走到后花园剪断红绳,就站在旁边陪着顾相以。

秋千一直是微微荡着的,不管有没有死结的存在。

菜都是成品装盘,掀开保鲜膜直接炒省了很多的时间,他们叫顾相以和秦绯说吃饭,被秦绯说拦住。

“这不是你的饭,跟我出去吃。”

顾相以顺从地点头,此时此刻在他的世界里面,眼前的呆子是自己的贴身佣人,掌管着自己的一切,自己只需要听话就行。

此等关系不在乎与人亲疏远近、认识时间长短,只是符合顾相以的生活方式,眼前的人又恰好是秦绯说罢了。

“他的身体不好,吃不了这些,招待不周,你们慢慢享用。”

吃不了这些硬菜……会吐。

所以,秦绯说给自己准备了十八道营养价值超高的汤。

符合顾家,用昂贵的药材和食品给自己吊命。

顾相以的胃口本就不好,顶死了只能喝三小碗汤就饱……甚至可以说撑了,想去吐,被秦绯说挡住门,“一个小时后再吐,如果你坚持不住,就吐到坚持住为止。”

顾相以拿起桌子上的小碗摔在他的脚边,变相地恐吓他。这不是顾家佣人该有的反应,为什么要制止自己?吐怎么了?不吐才是不正常的!

顾相以端起未开动的汤,摔在他的脚边,丝毫情绪都没有,冷漠地望着他,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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