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些。”
顾相以是想借童泰禾宫这个危险的地界一起埋葬自己和父亲,暂时是不能离开的,若是自己与父亲同归于尽的心愿真的完成了,对于秦绯说来说是一件好事,不需要报班安慰自己了,综上所述,不能去。
“我办事一向如此。”秦绯说说话字字之间没有呼吸口,毫无生命力,甚至于一个不知道什么叫做急切,却说出“我迫不及待想要你开心”的话,让人觉得是书面形式,不是人想要看到的。
秦绯说有魔力将真实的话变成谎言,只要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你说你着急,可你面无表情,没有一点说服力。好在,对面的人是顾相以,他面对的人大多数都是没有表情的,顾家的教育,无论发生了何事,都要保持冷静。
所以,他没有在顾家的任何一个人面上看到情绪,包括爷爷奶奶,他们说担心自己、想让自己开心,也是如秦绯说一样的语气和表情。
顾相以并不觉得意外,也没有怀疑他,他或许是真的想让自己开心,做的种种,也在往这个方向努力,可。
“你都不快乐,怎么能让我快乐。”
“你快乐了,我才会快乐。”
再说下去,就是无休止的循环了,顾相以躺在沙发上,眼前的秦绯说就来到自己的眼前,坐到地板上,左等右等等到了一个,“不去。”
“你说的报班,怎么反悔。”
顾相以怎么可能跟他说实话,在转头没有看向他眼睛的时候说了声,“不想去了。”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顾相以瞥了一眼站起身,把穗梨当成了长辈和秦绯说站在一起,听着他来的目的。
“接下来的小假期,你们去涣中南玩吧。”穗梨看向秦绯说,“今年还去你姥姥家吗?”
“去的。”秦绯说回答,“我父亲每一年只让我见一面母亲那边的人。”
穗梨嫁给秦琼斯的时候,正是秦绯说母亲准备后事的那段日子,多少听说过他母亲的事情,自己和秦绯说一家人虽说是亲戚,有些事情也是插不了手的,譬如每年见一次姥姥,没必要还恶心的事情。
“那你准备准备去吧,和顾相以一起见见你母亲的家人。”
这算是……把呆子和自己支开?
顾相以刚想婉拒,就听到穗梨说:“我找到了偷你项链的人,在昨日乘坐火车前往了涣中南。”听完后他的心里大概明了,把穗梨叫到一旁,避开秦绯说谈话。
顾相以一直在等偷顾家项链的真正始作俑者出现,想到会是穗梨,自己项链丢失的时候,只有他在身旁,且那块区域刚好没有监控,一时不知道是天意还是人为。
再者,又是童泰禾宫又是涣中南,像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路线,不然这也太巧了,秦绯说想去的,和自己项链丢失的竟是同一个地方。
“你想让我,或者是顾家为你做什么?”顾家的项链价值非凡,穗梨不像谋财的,那便是谋人了,相较于不认识的自己,顾家更为吸睛,如果他知道自己佩戴的是顾家的项链,那一切就明了了。
“你姓顾,可不是顾家的人。”
顾相以没有想帮他们,现在的自己的确不是顾家人,可现在能看到的只有一条顾家的项链,就是自己身上的。如果穗梨知道另一条的去向,父亲不会一开始先找到了自己,也不会在自己救了落水的他后项链才丢失,时间应该提早一些。
或许不失为一种巧合,在父亲注视着项链的眼中,自己无意抢了先,让穗梨的计划施展不开,只能摘掉自己的项链,将人引到童泰禾宫。要真是如此,自己的出现可真是搅乱了他们原本的计划,既然知道了,就还回来。
“你想找的是顾家,我不妨碍你,前提是你把我的项链给我,挂在我脖子上的项链是我的,不是顾家的。你如果知道另一条的下落,就拿另一条牵制顾络尤。要是不知道,我可以与你合作,只要你将项链还我。”
“或者,你知道两条项链的下落,却只告诉我一个地名,想利用顾家的同时,也不放过我。”顾相以不情愿地歪头,暗自警告,“别太贪心。”
“我只跟顾家的人谈,而你,另有人找你合作。”
“我不是顾家的人,顾家的项链要挟不到我,我们之间可以谈合作。你在这个时间段让秦绯说和我离开去涣中南,说明接下来童泰禾岛上有危险,想让秦绯说避难。”
“但他寸步不离我的身边,我如果不走,他也不会走,又或许他走了,像之前一样在我到达的地方安装上监控,远处看着我,我能想到这个办法,你肯定也不甘落后。”
顾相以目前不知道自己对秦绯说、在乎秦绯说的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不确定秦绯说会不会离开,可不要遗落最重要的一点。
“他不想让我死,”说到这里,顾相以不自觉地委屈,这是秦绯说强迫的,眉毛下压又上挑,无奈又跋扈,“如果我这些天心情不好,不小心伤到自己,你说,他还会离开吗?”
他说出来的话坏,目光却极其得纯净,好似能凝出香甜的露珠,中和了他的威胁。水晶也不全是透明的,也有让人看不清的时候。
善良的能不顾性命救人的少年,温和到没有自我想法,任秦绯说摆布的少年,因不小心伤到人哭到眼睛现在还没有消肿的少年,与自己谈话知道避开秦绯说,不想让他听到的少年,和如今威胁自己的少年,反差感很大。
但不会令人觉得突兀,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不代表就会放弃自己的利益,为别人的利益让步。好坏都是少年的一面。
“你留下来,对我没有影响,我不会伤害秦绯说和你,你们也不会陷入危险中。”
“如果我将秦绯说至于危险之中呢?”
“大人的事情,就让大人来办,小孩子只管玩乐就行。”昨晚哭成那样,还说伤害秦绯说,顾相以提早露出了性格,让这句话变得没有一点信服力。
除了秦绯说,好像没有什么能要挟的了,顾相以除了危险,其余尽数被蒙在了鼓里,要是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哭了。
“收拾行李,十点起飞。”穗梨下了最后通牒。
“我不能去。”
“你可以跑。”穗梨很民主的,“我会跟秦绯说说,你这些天心情不好,容易伤到自己,你说,他会离开你吗?”
顾相以:“……”
沉默看出了回答。
“你很聪明,只是谈判的能力很弱,即使你很强,也不要试图和一个大人谈合作,容易受伤。”穗梨的话是实话,顾相以的确很聪明,能看清楚局势,并且立马想到一套合作,利用仅有的筹码,可他只有这些。
除此之外,没有掌握到手信息、没有家庭背景、身体还瘦弱等等,他有能力,却更适合被养在家里。当然,就算是他有这些,穗梨也不会和他合作,因为秦绯说。
“顾络尤,今年十七岁,未成年。”一样的年纪,有什么区别!
“全球首富顾家的继承人,没有年龄一说。”
区别在哪里?
顾相以也是。
自己也是按照继承人去培养的。
无非就是一个健康,一个不健康。
“别牵扯到无辜的人,覃响、华鸣叶他们,要跟我一起去涣中南。”顾相以退而求其次,童泰禾宫是把可以杀掉父亲的好刀,他不想错过,纵使希望渺茫,也愿全力以赴。
如果把这里当成唯一机会的话,那就只能在上飞机前,拼命地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