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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六十九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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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相以,你的腿都受伤那么严重了,还走那么快干什么~”

吴晚期死皮赖脸地要跟在他的身边,像是他没有光芒下的影子,也是太随人儿了,两个人的腿都是瘸得一拐一拐的。

顾相以把双腿使用出了拐杖的效果,一步一大跳,就这么跳到了最前方,远离了……说讨厌也不讨厌,毕竟昨天晚上睡觉之前,吴晚期在自己的患肢下面垫了他的好腿,让自己支着,也毕竟在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自己的脑袋是枕在了玖十肚子上的。

一个害了秦绯说,一个保护了父亲,他们本来是最应该远离自己的人,偏生出了损害身体也要帮助自己的目的性不明确的好意。

早上起来的两个人,一个人腿麻的不能走路,只能慢吞吞地往前移,才给自己形单影只的机会,一个人看不出有什么影响,就算顾相以看出来了,也不问,不在乎他们,自顾自一个人走在了前方,被咸宰看到了,强行劝停。

“小同学,受伤严重,就别走这么快了。”

他没有正大光明地跟自己说话,小声到像偷了别人的话,来和自己分赃似的,生怕被别人发现,现在怕是无人有闲心捉贼了。

他们今早醒了之后就开始赶路、赶路,在前往凝望之地的路上,除了长久在这里生活习惯了的居民,还有一位觉得这里很新奇的吴晚期外,无一人不在越过大片、大片炙烤成孜然风味的沙漠后,身上裹满了调味品。

好像这尼可來萨沙漠是烤架,外来者经过一系列的工程熟了之后,直接上桌凝望之地。

已到达凝望之地外围的人再无反抗的能力和心思,累到队伍经过汗水地洗礼后,脸上的沙子都被冲刷干净了,一场身体内的局部雨让人叫苦不迭,怎么还不下一场雨!

忙里偷闲还来不及,自然无人关注咸宰去到了谁的身边,就算是看到了,也当做是离得近了一点好监视,根本想不到是类似于关心的话。

“凝望之地的平均温度在二十八摄氏度,而距离凝望之地还有一段路程,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再往前走三十厘米,必晕过去。”

顾相以知道,他不算太了解自己的身体,可他清楚什么程度会让自己死亡,那该如何?他活着都没有人给他“收尸”,死了更没有了。

“我给你想了一个办法,你现在装晕,好让我有个可以背你的理由,这样子你就不用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还落得一个尽心尽责的名声,你看如何?”

顾相以的力气已经到达了尽头,让话语也无法向前一步,不如何也会变成如何。

三十厘米是自己的极限,同时,也是咸宰施以援手的极限,在高温的沙漠里面都自顾不暇了,谁都不可能背人儿背一路,现在开口刚刚好,很轻松地就完成了保证游客们不死的任务。

顾相以刚想点头,吴晚期就来到了身边,带着他那热气腾腾的身子就要往人儿的身上凑,在已经令人心烦意燥的高温下,再靠近一个名副其实的火炉,不把他踢开算顾相以心善。

“你走得还挺快,把我落了好远啊,我足足跑了有五分多钟才追上你。”吴晚期的身体素质还可以,这一次跑得急了,着急与人分享的心态大过了这炎热的夏日,才没有用什么跑步的技巧,每喘一口气,都是怀着一颗真诚的心跑到他身边的可贵。

顾相以处之泰然,不在乎吴晚期一路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活力带来了多少层高温,也不奢求能来一场清凉的风,反而是夹在中间什么都没有想,直到确定了有人在跟自己说话,才会有所变化。

第一个冷漠,“干吗?”

第二个厌恶,“别凑我那么近。”

他能听吴晚期说的任何话,来来回回都是些风景话,但不接受一个同性离自己这么近,和热没有关系,只是不理解,为什么要挨在一块儿,恶心死了。

“你不能再往前走了,我背你吧。”吴晚期从来都不是故意和人儿对着干的类型,听话得离远了一些,偏头等他的回答,可眼前的人儿的眼睛却只是跟着其他人的身影走。

有人没有听到咸宰要背人的话时,对顾相以视线里面的背影无动于衷,当事人听到了,没来得及同意,就遭到了咸宰单方面地离去。

或许他认为,吴晚期和自己的关系好,可以大摇大摆地放心,事实上,顾相以迈出的腿就道出了关系,不想让吴晚期背,不是稀罕的事情。

可他没有说话问吴晚期的意见,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算是什么?吴晚期不理解他的意思,所以抬脚,踹在他受伤的膝盖上,逼停他的步伐和思想。

顾相以看到他抬脚了,还没有反应过来膝盖就跪在了地上。

吴晚期这一下给到的痛苦没有多少,新疼加旧疼,不如旧疼,这是一路上走来累积的防护盾,让再次受伤,感应少了很多,毕竟已经疼到快死了的伤口,也不能死了之后还要继续疼。

可没有新痛,却站不起来,顾相以控制不了自己的右腿了,膝盖的伤口一直在煎熬着自己,如今也算是得到了一个交代。

顾相以抬头,眼睛里面只有站在前方的吴晚期,浑身无力,唯有一双眸子的力量感,像这片沙漠倾覆过来,埋在了围观者的心中。

他现在像个皮薄馅多在沙漠里面走着走着被蒸熟的水晶蒸饺,皮肤呈透明色,把血肉彰显了个干干净净,过于干净便露出了汗液流入血肉中的猎奇美,夺人眼球,也落入了前方时刻关注着顾相以情况的咸宰眼中。

他见过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才不会放心,可现下的一颗心,放在了顾相以的身上,只有在凝望之地保持一点良知的人,才会懂顾相以这一幕给人的震撼感。

顾相以全身没有一处是自己的气息,尽是被阳光腌入味的喘息,五官、器官、衣服,看见的看不见的都在拼命地散热,他也不例外,汗水湿了衣服、又被晒干,如此累人的身体却没有连累他的一双眼睛。

顾相以的眼睛里面有水,有鱼儿在跳跃,轻松自在地游着,不费劲地让人感受到了一丝清凉与愉快,用一个词形容就是——清透。

形容准确到能封为人生高光了,明知道今后的事情说不准,说不定还有再一次的机会,可就是愿意为这双眼睛停止步伐,将其称为唯一。

唯一到看不到他的眼睛里面传递的是什么情绪,那已然不重要,有如此的外表,内核是可以消失的,可当他有了情绪后,强大的吸引力就会让人的眼睛关注到他正在干什么,而忽略了他的外表。

这也是为什么咸宰看过他的眼睛,却在这一次被吸引的原因。

而当他看向吴晚期时,眼睛里面的水和鱼儿皆消失了,有的只是存在过的涟漪,微微握拳的手握到了一手沙子,他没有拿沙子去伤害眼前的人,不能让沙子受委屈。

便是如此的眼神,吴晚期有种看的懂装不懂得天真,还是不变得快乐与热情,反问,“现在能让我背了吗?”

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善良的,那么中间不管是用什么办法,都是善良的,加重善良、淡化罪恶,很会自圆其说的才是吴晚期。

“可以。”顾相以的眼睛恢复平静,鱼儿也游回来了,默默地吸引着人群的视线,本人无知觉,冷静下来的原因是,这个仇,一定会报,那还有什么可生气的,他的语气冷漠,“只是,你踹疼我了。”

一副没有说什么的样子,不过就是,“你得和我一样疼,才能背我。”和昨晚在面对狗狗时候的语气是一样的,想要获得什么,就得按照自己认为的来。

不来也可以强迫自己,顾相以不会反抗的前提是,不是每个人都是华鸣叶,当然,没有反抗也是自己觉得没有必要,吴晚期不同,他必须要来!

且他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他自己动手,要么自己亲自动手,无非就是谁动手。

吴晚期抬起手,绑匪们解开他们的绳子好处体现在,他可以肆无忌惮、不留余力地掐住自己左手的胳膊肘,那里已经被顾相以用匕首插开一个口子了,用力就能撕裂伤口,让鲜血流出来。

“原来你想看这个啊,不早说。”

越笑越疯。

越说越疯。

顾相以是个正常人,说着澄清自己的话,“我只是在维护自己正当的权益。”也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谁想看别人流血,那也太奇怪了。

“什么意思啊?你跟我讲讲呗。”

顾相以给他科普,没有在拖延他止血的时间,自己的腿暂时废了,始作俑者的胳膊虽说暂时不能全废,也得废一半,这是一开始就想好了的,不存在故意延长时间一说,就是很简单的,他问了自己答了,保存了一次“友好”地交流。

“你现在可以背我了。”

吴晚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第一秒要做的事情是背顾相以,第二秒是跟背上的人儿分享一路走来所看到的风景。

如果沙子有名字的话,他就会全部念一遍,可沙子没有名字更可怕,因为他会自己取。

“有一粒沙子它好不听话啊,风来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了,和它紧挨在一起的沙子就跟随着风跑了,就……”

顾相以能听进去他的话,也能看进去他还在流血的胳膊,目睹了它被抛弃的现场,抬手,用牙齿咬住右手袖口的布料,把它一点一点地往外翻,动作不利索,好在他不着急。

右手疼,不想动,就慢慢悠悠地把袖子挽起一截,露出里面干净的、外没有被沙子堆积、内没有被汗水感染的布料,按在吴晚期的伤口上。

感受不到疼是假的,吴晚期感受到了,只当是顾相以还没有解气故意让自己再度疼的,没有在意,继续自言自语,“你都让我疼了,就好好听听我说话。”

顾相以的脑袋枕在了吴晚期的肩膀上,高温堵住了他的鼻腔,不管是嗅到什么味道都是一股子热气,熏的人儿脑袋不清醒。

全身都在糊里糊涂地叫唤着疼,只有意识清醒地想把痛苦分类,再一个个解决,可因种种的原因,目前只能受着,直至到达凝望之地。

要先越过一块儿地名碑,上面写着凝望二字,风沙捋过了它的身体,留下了年岁地增长,它静静地伫立在此,等待着归家的人,凝望着他们在享受风,也是到达了这里,才有风来。

“原来还有一条大路啊,不知道大路是什么风景。”吴晚期激动地说,比起累得要死的旁人来,真的不像是个人。

顾相以抬起头右转,的确一条清晰可见的沙路映入眼帘,走已经形成的一条路,自当比他们翻山越岭要轻松多得多,同时,也让人儿亲身走过了不同的路,有路却难走,在地名碑凝望的前方,又是望不到头的沙漠,很难逃,这是很多人心中浮现的想法。

唯有一位,不惧四面八方都是包围圈,开心地笑出来,“顾相以,我们这算不算买一赠一啊?本来只是去海德堡旅游的我,现在来到了凝望之地,见到了沙漠,真要谢谢他们了。”

顾相以有权保持沉默,只有他和父亲两个人的话,或许会谢谢他们创造机会,可现在这么多的游客,他很清楚每一个人的身份——受害者。他从来不会混淆视听、模糊身份,与吴晚期是彻彻底底得不同。

吴晚期的眼睛里面有期待,“也不知道凝望之地是个什么地方,里面是个城市吗?沙漠里面的城市我还没有见过,顾相以,接下来,我要快快地走了。”

走出沙漠,才算是看到了凝望。

以地名碑为界限分为左右,左边是凝望之地的入口,右边是出口,再以地名碑的前后面分出前后,全是沙漠,通往凝望之地的路,是被夹在两片沙漠中间的。

确定了方向后,吴晚期带领着顾相以当做了领头羊,身后、身旁都有人看着,以免他逃跑,但渐渐地,也就不需要了,往前走下去,只有一座城市。

他跑不掉。

但还是要盯着一点。

毕竟他快走到凝望之地了,还有游客没有走出沙漠,不懂是哪里来的傻冒,送死都送的那么开心。

顾相以也不懂,只知道自己快要晕过去了,但又因为高温的折磨让人儿晕不过去,只能趴在吴晚期的肩头休息,安静得很利落,一点都没有粘糊的思想。

大约走了三公里,才有一两棵树木地出现,再继续走下去,树木变多了,他们的身体上有了树叶影子在乎的一丝清凉,仿佛,树木愿意看到人儿恢复活力的样子,才会帮助他们度过烈日。

顾相以相对之前来说好受了一点,动了动身体,勉强提起了一丝精神。不关注吴晚期也不知道他停下来了,还是听到跟上来的咸宰说:“想吃吗?”才发现吴晚期带着自己在一辆面包车前等着,在等什么?

刚想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离开,咸宰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把钱,又收回手,看向在面包车前方的男人解开捆住棉被的绳子,一层层打开后,里面是各式各样的雪糕。

吴晚期和咸宰早就知道了,顾相以是看到咸宰掏钱,知道有原因停了下来,没想到棉被里面放着的是雪糕。

这就是一路上快渴死了,都不给他们一瓶水的原因吗?

原来是在这里设了关卡,等着宰人一笔。

不然这前后看不到人烟、房屋,连郊区都算不上的地方,怎么会有人选择在这里摆摊。

“你们吃什么口味的?我请你们。”

“监守自盗。”

顾相以说这话,咸宰没意见,连建议都没有,因为他说对了,实话实事的着急什么,倒是说要吃什么口味的雪糕才是应该着急的吧。

“桃子味的。”吴晚期的眼睛看了一圈,看到有说出口,被顾相以否决,“我和他吃的,两根老冰棍。”预防身下的人儿再说话,隔着袖子捂着他的嘴。不怕他咬自己,他想要说话从而咬自己前,先掂量掂量自己会咬他多深。

“行。”咸宰给出去了在凝望之地上流通的货币。

顾相以看到的那一面上有着一座类似于驼峰的建筑,旁边写着1,不了解此货币叫什么,也不知道换算为人民币是多少。

其它城市或许有所了解,但凝望之地太小了,小到了解的程度皆是一笔带过,能一笔带过还是因为这座城市独立于任何国家之外,不在任何国家的管辖地,无人去过、无人出来,被称为神秘地带。

顾相以没有探索的意思,面包车和买雪糕的男人把这棵树下的阴凉处给占了,他拍拍吴晚期的肩膀,让他走向另一个很宽阔的阴凉处。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人坐在地面上短暂的休息外,也就只有拿着老冰棍过来的咸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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