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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七十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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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覃响偷的,那更不可能,其中一定有猫腻。

明确咸宰手中拿着的是自己的东西,顾相以不着急,银行卡的厚度提醒了他里面还有东西,心甘情愿继续榨出咸宰最后的底牌来。

“你想拿银行卡跟我换珍珠?怕是不行,我拿银行卡没用。”

如果咸宰觉得拿银行卡有用的话,他不会放着里面的钱不要来与自己交易,明知道游客们会被搜查身体的情况还敢往一个人的身上放上一张银行卡,摆明了就是不怕人去取钱。

有人儿不怕,有人就要担心大胆地举动是否会暴露出凝望之地来、招来祸端,见钱眼开的人或许会头脑发热,咸宰不会。

他要钱,更要安全。

“银行卡只是附赠,我拿里面的信跟你交换,似乎是位很关心你的人儿写的,弱弱。”咸宰看他的神色有些变化,轻笑,“给你写信的人儿没有暴露出你的名字,那弱弱该是小名了,弱弱?”咸宰不敢相信这个名字,“小同学,你现在的身体这么弱,是不是这名字带来的厄运?”

顾相以不愿意听他讲话,直接上手想拿他手中的银行卡,被他往后一撤,就没有了办法。

本来人儿的胳膊长度就是有限的,再加上顾相以坐在沙发上没有动身体一分直接伸手去拿,便是咸宰只是往后撤一厘米,他也没有办法拿到,已经到了极限的胳膊不在空中立着受累。

顾相以放下手,解释,“我身体不好和我的名字没有一点关系,我厌恶给我起名字的人,可我喜欢我的家人叫我弱弱,虽然只是很渺小的爱意,也不是外人可以随意交谈的。”他不想让别人误会弱弱这个名字的本意,外人也不知道,弱一点对他们来说是诅咒,对顾相以来说却是祝福。

“抱歉,小同学。”

顾相以能看出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是后者的话,自己不会移开视线,是前者的话,无法看咸宰,源于没有人跟自己道过歉的力量支撑,只得偏头,闷闷道:“没关系。”

“为表达歉意,我给你在这里买件衣服吧。”咸宰确实冒犯了,作为在凝望之地生活了十一年的咸宰没有觉得,但只在这里生活了十一年的咸宰觉得是错误的,哪怕是反问也是先入为主了。

“好,好在你给我拿了一件皮衣。”顾相以下一秒就不会计较了,因为他会在这一秒报仇完,刚才他们只是想法不同了一瞬间,道歉了,也接受了,便过去了。

而自己穿着的皮衣可是咸宰从一开始就看上的,毕竟,身为凝望之地的居民,他不知道这里的天气适合穿什么吗?还拿了一件皮衣,能说是自己掉以轻心、没关注天气,自作自受了,也能说咸宰想拿自己的皮衣做什么,凭着这个什么,接受他一件衣服没什么。

“也就只拿了一件皮衣,当真是可惜。”咸宰语气中的调笑大过无奈,纵使他很想抢一些东西,也得得到允许,比如珍珠,从他们不在第一时间抢夺珍珠,而是在等一个默许的时间段,就能看出来他们不是第一次为秦琼斯做事了。

顾相以被热气篜得太费神了,热度不会因为进到铺子里面就流失,顶多就是减轻不用直接与太阳接触的一些,该流的汗一滴没有少,甚至还流得更多了,想把折磨赶快丢弃地开口,“你挑衣服吧。”

他实在是不想穿两层的裤子了,刚才他扫了一眼,这里的裤子都是短裤,没有一条长裤,穿上肯定很精神。

“衣服和银行卡是绑定的,你要不要?”

“要,你自己拿珍珠。”

弱弱都已经出口了,顾相以不能不要,知道自己叫弱弱的只有爸爸,他问过自己的小名,是覃响的,如何叫自己不接。

“好。”咸宰放在沙发上银行卡,就在顾相以的身边,两个人都不着急碰,满眼都是先把衣服挑选好。

顾相以没有想到咸宰挑衣服就是拿下来、放在自己的身边,看他的速度极快,不由自主地问,“你早就想要我穿这件吗?”

“是啊,纵使你不进来,我也会让你进来的,毕竟你腿上的护膝还得给你卸掉,至于衣服,哪一件都行,这里的衣服品相、质量都不会差。”

“你的店?”

咸宰被他灵敏的嗅觉给惊到了,没有承认,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这里的衣服都是手工缝制的,针脚和你身上衣服破洞被缝起来的针脚如出一辙,再加上你的大拇指指腹处有针眼,看样子是最近留下的痕迹,且是极深,没有力道是不会这么深的,可看你的衣服布料轻薄,不需要费力气,你大概是被人撞了才受伤的,说明你平时缝补东西很熟练。”

“还有,虽然你现在身上穿的衣服不是这铺子里面的衣服,却有相同之处,你补黑衣服的洞,用的却是浅色系,天蓝、樱花粉、草绿,和这间铺子里面的风格是一样繁琐又简约的。只能猜是你的,才能随意地进来里铺,随意地挑选衣服。”

顾相以点到为止,他从针脚上面还看出了一些东西,不值得说,不值得扒,只顾回答他的问题就好,不过犹不及。

“衣服我做的,铺子我朋友开的,你很细心,能发现一些不易察觉的走向。”咸宰大方承认,没有什么需要隐藏的,脱掉他的半袖和背心,看到他身上的伤口时,不多问一句。

早就看出了这位少年的心性如何,只是没想到如此坚韧又柔和的少年身上是千疮百孔的。

咸宰蹲下,从沙发下面拿出了破旧的医药箱,看上去用了很长时间了,里面的药品却是崭新的。

“到凝望之地了,你身上的伤口我重新给你包扎一次,给你的护膝和指套就收回来了。”人儿到达凝望之地前不死是咸宰要负责的,可到达这里之后的生死,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你手上的伤我给你用我们这里的药,腿上的伤就用包裹在银行卡里面的药膏。”

银行卡里面有药吗?

顾相以正想着,左手的部位传来刺痛,让他的身体僵住了,疼到连疼字都说不出来。以前也疼,什么时候都疼,只是他会自欺欺人说不疼,不疼不用跟人说,疼了要跟人说,可是说了没有人听,久而久之也就不能疼了。

“你很坚强。”咸宰不是跟他搭话转移他的注意力,比起说话,他现在需要的是沉默,估计他现在无暇听人说话,还要说是因为发自内心地敬佩。

“我比你大一些岁数受伤的时候,受伤了都是要人打晕后才能上药的,中途疼醒了就再打晕,我可不受上药的苦,后来锻炼出来了,欺骗自己说不疼,是因为说了也没用。”

咸宰说到这里豁然开朗,后知后觉明白了一些少年藏得很好的秘密,无奈地摇头,知道了一部分的事情后,再夸他厉害就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干脆不说了。

拆开银行卡,最外面那层在顾相以眼里属于顾络尤的纸张到达了顾相以的手中,从小小的、紧贴着银行卡的长方形纸片,慢慢地拆开为一整张纸的时候,他忘却了痛苦,感觉读信的时间慢了许多,咸宰给自己包扎伤口的时间快了很多。

「弱弱,见字如晤。

今天没有见到你的面,只能用文字告诉你我们调查出来的一些东西,

来到童泰禾岛的有些游客藏不住他们的尾巴,是来自可以携带枪支的国家。

顾让他的两位保镖试探了他们的能力,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便从他们的口中开始打听。他们来自凝望之地,并且有意透露给我们消息,目前还不知道真假的情况下,顾就已经派人去调查凝望之地了。

凝望之地藏于尼可來萨沙漠里面,鲜少有人知,顾派去打探的人连地方都没有找到,可见其隐蔽程度,也有可能是时间太短的原因。

还有,他也将与凝望之地相隔几座山脉的晚辅上港给调查了,那座城市常年有雨、城里的食物很好吃,与咱们国家的任意一座城市都可以找出相似的地方,剩余的要交给我们继续探索。

我不知道我们会前往哪一座城市,会不会被分开,我不在你的身边,也会担心你的伤口。我给你准备了药膏,有人说,药膏怕是会被拿走,提前知道他们会搜身的现在,我只能在顾给我的银行卡表面包装上一层塑料,再把药膏涂抹在表面,这是经过他同意的。

虽然对你的伤口来说是杯水车薪,或许,这封信你也不会看到,但我仍在这里与你遥遥相望。

接下来的未知或许还会更多,唯愿我们在已知的步伐里健康、未知的步伐里面平安。

弱弱,我想再一次见到你。

请你

“怎么突然断了?”

覃响听到身边传来的声音,认真且郑重的身体松懈下来,向后靠在沙发上,脑袋枕在柔软的抱枕里面,眼睛看向手里面被光包裹出锐角的笔,懒懒地回答他。

“不知道该怎么写。”

覃响的上半身向右转,趴在抱枕上询问坐在自己旁边的人儿,“你给人儿写过信吗?”

“写过。”玖十的眼睛盯着他,神色很奇怪,像是憋了一整年的祝福话都在今天说了一般,逢年过节才说的祝福话被他留在了今日,留在了这一秒。让覃响有种还没有到时间、两个人本身也不熟,不用这么多祝福话得不适应。

他移开眼睛,刚才在花园里面还能以同样姿态还回去的覃响现在无能为力,这种眼神,做不出来,看的人儿心里发毛,不是背后一凉的惊悚感,也不是胆战心惊的恐惧感,不好形容,但非要形容的话,可以用一个场景指代。

如果在这般眼神的注视下,就算是半夜看了鬼片,也敢一个人儿睡觉。

覃响实在是没有见过此类眼神出现在自己的身上,沉默地玩着笔,用笔的脑袋戳着沙发,戳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圆坑,给了自己时间,想了想还是继续信这个话题。

“最后的结束语是什么?”

“我只给爱人写过信,不能给你作为朋友的参考。”

覃响的肩膀耸动,看他,“如果是爱人呢?”

“你看顾相以的眼神,不是爱情。”

“我爱人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覃响故意问,“比起你来,如何?”

“我不敌你,你不敌我。”

“是你现在的眼神吗?”

玖十微愣,想过覃响会察觉出来,但没有想过他会问出来,意外的同时也有些心疼,在以后的以后,他们已经不像现在这般坦诚,从未想过,话是可以问出来的,但都选择了不问。

玖十不骗他,点头,“是。”

“那你为什么要用看爱人的眼神看我?”覃响坐起来,很认真地给他说,“我问哥,是因为我察觉出来了哥对我的不一般,但我不想听到你的答案,你的爱太重了,让现在的我没有承担的能力。”

重到让覃响耸动肩膀想减轻一些,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情绪。

他没有玖十经历过的那些年,自然会觉得玖十看自己的眼神好像自己的生活消失了几年,可覃响不会怀疑自己,所以他敢于面对现在,敢于问出来也敢于拒绝。

正因他这般实话实说的模样,让玖十意识到了自己的越界,可你说,爱人就在自己的眼前,怎么能控制的住眼神,何况眼前的爱人和自己很幸福,但爱人这般说了,玖十收回来一点,“这样子可以吗?”

从百分之百到百分之九十九……

覃响选择不看他,背对着他,看到纸上没有写完的请你,纵使现在没有头绪也断然不会问玖十了,不想听到超出意料之外的答案。

说起爱,想到了顾相以看自己的眼神,那是能问出口的,因为覃响知道,顾相以看的不是自己。

顾相以的眼中有很浓得悲伤,似乎是自己给他调制的,可覃响不是一个令人儿难过的人儿,哪可能是自己,但似乎又是自己。

所以他写下——

请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笑一个吧。

不为什么,因为我正在笑着。」

——覃响,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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