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刚说出神医为墨白修复筋脉一事,不到两日,人便被杀了,这实在是太过凑巧,让他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个儿子。
“还未,不过已派出全部人马去找,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潶嵩不甚满意,浓眉一拧,喝斥道:“这点小事几天都未办好,还想插手堡中之事!
神医被杀一事,我自会去办,墨白的事你给我抓紧些!”
说罢,潶嵩起身挥袖,朝殿外走去。
潶衡待人全都离去后,才抬起头,脸色阴沉可怕,朝一旁的人突然发难,抬脚狠踹!
“蠢货!
我便是教你如此办事的?明晃晃在堡内杀人!生怕别人不知?”
潶衡一脸恨戾,恨不得将地上的人掐死,越想越气,心头火起,怎么就留了这么一个废物在身边!
黑掣捂着胸口,吃痛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了回去。
“少,少主,属下本想将人带出府外,可迷药对他毫无作用,反而被他所伤,惊动了门外的药童,我一时心急,就将人杀了。
您放心,属下早已将所有痕迹清理干净,无人知道……”
潶衡眼中的杀意几乎要漫出来,声音寒冷如冰: “你最好能找到潶墨白,不然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若不是眼前正缺人,他早就一剑了结了这废物。
后院的长廊之上,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着。
潶嵩不疾不徐迈着步子,朝身后的人吩咐道:“黑戊,神医的事你吩咐他人去办,衡儿那边你亲自盯着,一旦有异动立即回禀!”
黑戊低头领命:“是,堡主!”
——
南蛮山,山势峭立险峻,高耸入云,云雾缭绕周身,如轻纱遮面,神秘莫测。
只见一只黑虫煽动羽翼,悠悠穿梭在云雾间,往山里飞去。
泉水从山涧飞溅而下,清冽的声音响彻整个林间,透过一道窗棂传入林间小屋,丝丝缕缕的秋日暖阳照进窗内,落在一方桌之上,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草药。
一只修长的手捡起几味药,放入药臼内开始研磨,随着他的动作,一抹青色衣袖从劲瘦的手臂上滑落而下。
“喵!”一只通体雪白的猫轻巧跳到桌上,毛茸茸的脑袋一歪,贴在那只白皙的手上不肯挪开。
“馒头,说了多少次不能跳到桌上来,这上面有很多药,你是碰不得的,还想不想要这条小命了,嗯?”
男子的语气虽是在责怪,声音却是温温柔柔,泠泠悦耳。
“喵——”白猫发出不满的叫声。
元澈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叹了声气:“唉,你呀你,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放下手中的药杵,将猫抱走轻轻放到一旁的竹椅上,又转身回去继续未完成的事。
这时,窗外一阵轻风吹来,拂过他精致的眉眼,扬起额边的一缕青丝,忽然,系在腰间的荷包一阵颤动。
元澈手下一顿,扯下荷包打开一看,原来是师父留给他的竹筒发出了声响。
可里面装的是师父养了多年的生死蛊,只会在生死危急时刻离身,去找另一只蛊虫报信。
这怎么突然就动了,难道师父他……
元澈长睫一颤,不敢再往下想。
这时,窗口飞来一只黑虫,背上缀着点点绿色,正是师父的生死蛊!
他褐色的瞳仁猛然一震,愣在原地,摇头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师父一定好好的,前几日还来信说一切安好,这才过两日怎会出事!”
他慌乱取下颈上的竹哨,放在唇间一吹,尖锐的哨声响起,一只白色的鹰隼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朝竹屋的方向俯冲而下,一个展翅轻巧落在窗沿之上。
元澈走到桌案,拿起笔速速写了一封信,装入信筒绑在鹰隼的脚上,他抚了抚鹰隼的脑袋,轻声道:“三哥,去洛月城潶鹤堡找师父,将信送到他手上。”
鹰隼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他,鹰喙张了张,像是在讨要什么。
元澈无奈一笑,走去拿了一块生肉过来,喂进它的嘴里。
鹰隼叼着肉,一个展翅飞去甚远。
“三哥,你可不能光吃不干活,记得把信送到!”
元澈扯着嗓子朝天大喊,望着浩瀚的天际,眉宇间不禁浮上一抹忧色,口中喃喃:“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乌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