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和高城心中忐忑,许三多连忙走上前来,一手握住一人,紧了紧:“你们放心,太虚大师慈悲且智慧,一定会公允处事。”
暖意透过交握的掌心传来,成才和高城望着许三多,都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心下稍稍安定。
不一会儿,太虚大师在几位弟子陪同下走出禅房,来到高城和成才面前。他目光深邃,洞察世事,但语气却十分平和:“你们二人因何而来,我已略知一二。佛门本是慈悲为怀,但如今局势动荡,佛学院也难以独善其身。不过,既然你们已经来到这里,我便不会坐视不管。”
许三多与高城、成才,闻言大喜。
太虚大师转身对管事师父们道:“先带他们去客房休息,不可为难他们。我会亲自与各方交涉,确保他们的安全。”
众人领命,高城和成才感激地向太虚大师合掌深深鞠了一躬。许三多心中亦是宽慰,更对太虚大师充满敬佩,若换作普通人,智慧不够,根本无法斡旋于时局之中;若慈悲不足,更不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收留共。产。党。员,并为他们出面交涉。
待太虚大师回了禅房,许三多向管事师父合十道:”师父,他们是我挚友,我带他们去安顿吧。”
得了师父们同意后,许三多便带着高城、成才向后院走去。
进了客房,三人再也按耐不住,紧紧抱在一起,兴奋得互相拍拍对方肩膀。
“好家伙!三多,怎么不告诉我们你来武昌了!”高城身材高大,随手一揽,许三多整个人都被罩在怀中。
“也是今年开春才决定的。”许三多笑着告诉他们江宁内学院和武昌佛学院交流学习的事儿,又问,“你们呢?你们不是在上海吗?怎么也来武昌了?”
高城朝成才努努嘴。
成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能你也猜到了,我在上海也加入了共。产。党,但是上海是我爹的地界,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我永远是个二世祖,成长不了。所以听到有机会来武昌这边支援工人运动,我就跟着高大哥报名了。”
许三多感慨地拍了拍成才:“几年不见,你也长大了。”
“干啥呢干啥,你还没我大呢!感叹这个!”成才佯怒,来挠许三多,许三多与他闹作一团,看得高城旁边大笑出声。
闹得差不多了,成才巴着许三多肩膀,细细打量着几年不见的好兄弟,忽然道:“三多,你好像也……和当初离开那会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我都二十了,能和以前一样吗。”许三多抿着酒窝。
“那是,我们三多也长大了。”高城本想举个例子夸两句,结果比划比划,又噎住,“这……个子也没长多少啊。”
“高大哥!”许三多哭笑不得。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觉得三多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就像……就像……”成才手支着下巴,想了半天,忽然灵光一现,“像我小舅妈刚嫁来我们家的时候!”
许三多和高城俱是一愣。
成才顺着思路往下捋,怪叫道:“许三多!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了相好的姑娘了!”
“你……你乱说啥呀你!”高城胡乱斥道,结果转头一看,许三多整个脸都红了。
“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有情况!”成才跳起来拍手道,“我说三多身上怎么有种新嫁做人妇的味儿呢!”
“你这啥破比喻啊!”高城心里莫名闷得慌,但理智上又觉得应该祝福许三多,风华正茂的年纪,少男少女两情相悦留下美好回忆,应是好事,可祝福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许三多,老实交代。”成才曾是混世魔王,敏锐得很,“成才哥观你周身气度,恐怕已经不是童男子了吧!才会有这新作人妇的味儿!”
高城闻言内心大震,竟一时僵在当场。
成才本是无心之说,用了新妇人作比喻,自己也以为是脑子抽抽,胡乱举的不太恰当的例子,却不知刚巧说中,许三多还真是嫁与袁朗作新妇了差不多。
许三多知道这世间对男风接受度不高,成才、高城与袁朗也不太对付,还没考虑周全,故不打算直接告诉他们真相,于是便干脆不说话,由着成才调侃了。
那边高城终于克制住心中的烦闷,强打起精神上前摸了摸许三多的头:“……许三多,你……长大了,是男子汉了,既然跟人家姑娘……那、那就对姑娘负责,好好对人家,这才是个男人,你……你明白么?”
想起自己那位心爱的“姑娘”,许三多脸上又红了,神情却带着幸福,他冲高城弯着眼睛一笑,认真点了点头,眸中都是光彩。
莫名的,抑制不住的酸涩,在心中一点点蔓延开来,高城有些难过地想……
……他真喜欢“她”啊……
TBC
注:本章中太虚大师讲人间佛教那段,引用自书籍《太虚大师讲演录》。为适应阅读需要,有简化、整合与微调,非大师整段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