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书记忙向公社打电话,公社十分重要,全力以赴支持,第二天一大早,公社唯一的一辆汽车,就开到了大队门前。
是一辆美国造进口“嘎斯”车,车头草绿色的烤漆发着亮光,车还□□成的新,没有怎么出过大力。
公社分管计划生育的李玉珍亲自来督战,从“嘎斯”车的驾驶室里打开驾驶室门下来,车后的车大厢里还带来了公社计划专干魏培举,驾驶室后面又钻出来了公社今年和他一齐新来的女干部孔祖兰。
李玉珍副主任笑容可掬的向大队院里走,后面跟着公社计划专干魏培举和女干部孔祖兰,最后面走着公社农机站的司机师傅。
他和高渠大队的书记,还有大队长和妇联主任听见有汽车停在了大队大门外,刚出了大队部办公室的门,在大队部的小院中就看见了公社李玉珍副主任一行四人,正朝这边走来。
“李主任,你来啦。行动的这么快呀。”大队书记满面笑容的紧走两步迎上前去,两手抱着李玉珍副主任伸过来的一只右手,连续上下摇动了几下说道。
“你们工作扎实,公社应该大力支持。我们现在也要讲究兵贵神速吗,就像带兵打仗一样。”李玉珍副主任风趣的笑着说道,都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李主任你好,欢迎你来我们大队检查指导工作。”大队长握着李玉珍副主任的手笑着说道。
“大队的同志们工作很辛苦,我们还支持的不够。” 李玉珍副主任说道,带头进了大队的办公室的门,其他人们也都跟着进去了。
“那一户的情况怎么样?” 李玉珍副主任微笑着问他和大队的三个干部。
“我看还是有些动摇,好像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大队书记有些顾虑的回答道。
“夜长梦多,说不定多会想不通还会跑掉的。”大队长有些担心的说道。
“这是纯女户,生了两个姑娘,虽然说思想基本上做通了,但有可能反复,还会出麻烦的。”大队妇联主任有些发愁的说道。
“今天如论无何要做通工作,最迟今天晚上拉到公社卫生院准备做结扎手术。如有变化,不行我就下硬的,唱黑脸,你们大队的干部唱红脸,说好听的,公社几个干部看我的眼色行事,该硬时要硬,该软时要软,颜师傅你在大队先留守,车去目标太明显,容易打草惊蛇的。”李玉珍副主任向大家安排着说道。
“行,就这么办。”大队书记说道,大队长,还有他和其余的干部们都点头表示同意。
“按既定方针办,赶紧行动。” 李玉珍副主任笑着向大家下达了战斗命令。
果然不出所料,他和李玉珍副主任,公社和大队的干部们来到这户人家时,看见这小两口的神色不对。
小两口将他们工作组的一行人让进屋里坐下了,也不倒茶水,更不让香烟,大队妇联主任看不过眼,就对他们小两口白了眼,用埋怨的口吻,很生气的说了一句:“公社工作组的领导们大老远的来了,也不倒杯开水,让根烟,门应差事太差了吧,好像是吃不上饭,到你们家里来要的。”
虽然大队妇联主任这句话是开玩笑,但玩笑话往往才是真心的话,大实话,却说得这小两口很没有面子,甚至心里很是窝火着气,但大队妇联主任毕竟是本村上的乡邻,抬头不见低头见,经常开玩笑熟了惯了,知道妇联主任也是女人,嘴上也是唠叨不饶人的主,所以也不往心里去。
三十岁左右的男主人,反而“嘿嘿嘿”嘻皮笑脸地说道:“我不会吃烟,再说我也没有多余的钱去买烟。吃烟对身体健康不好,工作组的领导们肯定是不吃烟的。工作组今天要来你也没有提前通知过我做准备呀。”
“没有开水了,刚刚用完了。”这家女主人和男主人看似小个一两用人才岁,这时提起个铁皮热水瓶摇晃了两下,放回原地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们要出门呀?”大队妇联主任看见了炕上放着的一个女人提的包袱,对这小两口问道。
“正想着要出去,你们来了就走不成了。”这家男主人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你们不是答应了要去公社卫生院做绝育手术的。”李玉珍副主任对小两口说道。
“我们过两天准备好了再去。”男主人狡猾的一笑说道。
“今天我们专门来车,接你们去公社卫生院。路远你们去也不方便的。” 李玉珍副主任微笑着对小两口又说道。
“既然想通了就走吗。” 李玉珍副主任对小两口说道。
李玉珍副主任看见这男女主人无动于衷,就来了硬着儿,对大队妇联主任说道:“你和弟媳妇去准备被窝和脸盆衣服,把手术用的东西都拿上,我们和这位兄弟喧一会。”
大队妇联主任拉着这家女主人的胳膊,这家女主人看着男主人半推半就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帮着女主人从炕上抱下来一床被子,找来个网兜装了热水瓶和脸盆,还有牙具,碗筷等。
这时李玉珍副主任向他们使个眼色,早就有公社计划生育专干魏培举出门上大队去喊车,他和大队书记,大队长,从大队妇联主任手里抢着接过被窝,提兜,炕上放着的包袱,向门外走去。
“兄弟国家的政策谁也没有办法,想通些,想开了其实为你好,拉好这两个娃就好了,你和两个娃都能过好,生下的多了拉不过去,太费事了,拉大了,你也老了,何苦哩。” 李玉珍副主任笑着对男主人说道。
“家里没个男娃,晚上放水就不行,庄稼地里的活主要靠男人干。”男主人有些想不通的说道。
“以后国家会给你们发生活补助,甚至还有养老金,公社和大队都会照顾你们,你们不用愁。” 李玉珍副主任笑着半开玩笑的接着又说道:“儿子有时还真是靠不住,结婚后听老婆的话多的是,单家不和你们一块过,姑娘才心痛父母,靠姑娘女婿还真不错呢。”
公社“嘎斯”汽车已停在这家门口的路边上,他和几个公社手忙脚忙的将被褥行李,网兜,包袱扔到车厢里,回到屋里来。
听见公社“嘎斯”汽车已来,李玉珍副主任又使个眼色说:“兄弟,走吧。”孔祖兰和大队妇联主任站到女主人左右,从胳膊上连拉带喧的就往外走。李玉珍副主任和他们其余几个公社大队干部簇拥着男主人就出了这家的屋门。
孔祖兰和大队妇联主任不知怎么搞的,又跟着女主人返回来,原来是找出锁子,锁好了房门,家里也没有养什么畜禽,不用托人照看。
女主人被拉着钻进了公社“嘎斯”汽车驾驶室里,李玉珍副主任后面进了汽车驾驶室,他和公社计划专干魏培举,孔祖兰在车厢里往上拉,大队书记和大队长,还有妇联主任在车下往上推,帮着男主人也爬上了车厢。
司机颜师傅开车拉着他们一路颠簸,车后扬起了一股尘土,一个小时左右到了公社大院前的公社卫生院。
他们全了下车,他们几个公社干部帮着提下来了车上拉来的行李等,“嘎斯”汽车开走了。
魏培举去帮助男主人办住院手续,他和孔祖兰被李玉珍副主任叫到旁边低声交待了几句,李玉珍副主任就走着回了公社大院。
他和孔祖兰陪女主人进了公社卫生院安排的住院病房,孔祖兰守着女主人,女主人去上厕所,孔祖兰就陪着进去,中午时他回公社食堂吃了饭,给孔祖兰带过去了一饭盒的饭。
他和孔祖兰在医院守了一夜,第二天下午,女主人做完了结扎手术,他和孔祖兰才回了公社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