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单位的大院,抬腕看表,已到了吃早饭的时间了,就直奔平顶房的大灶,灶房里坐着几个楼上住着的单身汉们,正围着两个小圆桌,桌上摆着一大碟咸菜,每人面前桌上是一碗大米稀饭,左手拿着一个馒头,右手篡着一双筷子,边夹着碟中的咸菜,边啃着手中的馍馍,吃几嘴馒头,下上一筷头咸菜,喝上两口米汤。
站上大灶的生活就是这样,早饭是稀饭馒头下咸菜,老规矩,一直没有变过。
他也在大师傅那里要了个馒头,打了一白瓷碗稀饭,找个空位置坐下来吃早饭。
大师傅他很熟了,就是他刚参加工作时,在北原公社南面山坡上的公社畜牧站专干陈维海的媳妇,现在没有工作,陈维海不久前,也从北原公社调到县畜牧站上了,他和陈维海现在成了一个局的人了,陈维海的媳妇跟着陈维海来到兰原县城,给他们单位的大灶上做饭。
坐着吃饭,看着有点不对劲,只有李学民站长一个人左手拿着一双筷子,右手篡着一个馒头吃,与众不同,是个左撇子,人们都说左撇子聪明,也对,不然怎么李学民偏就当了站长了。
看左右张望着找小魏,小魏坐在另外一个桌上吃饭,当小魏看见他有意识在看自己时,他发现小魏脸上有些红晕,女孩子吃得少,早已吃完了,就过去在大师傅那些签了账上楼上班去了。
他想,小魏今天早上已经看了他写的那份情诗了。
晚上看完了电视,他又挑灯夜战,再写第二份情诗,内容变了,和昨天晚上一样,如法炮制,又悄悄塞进了隔壁小魏的门缝了。这样一共写了五份情诗。
每次他碰见小魏,都留意观察,小魏只是脸色一红,目光躲避到一边,低头而过。他也是终究拉不开情面,张不开求爱的口,张不开谈情的嘴。
单位给他发放了一台单卡式四喇叭的录音机,是他们上中央农业广播学校和搞农技培训工作时用的。带得试机带是《西班牙斗牛士》的一首音乐,他特别的爱听。那乐曲,那鼓点,轻松欢快,节奏感特别的强,听了使人振奋,叫人激动,特别的优美动听。今天晚上,他却偏偏放了一首前苏联的经典爱情歌曲,《红莓花开》,歌词的内容与他共呜,乐曲感染了他的心情,他听得如痴如醉,就是他这时心境的真实写照了。
“田野小河边,
红莓花儿开。
有一位少年,
真是我心爱。
可是我不能对他表白,
满腹的心里话儿没法讲出来,
满腹的心里话儿没法讲出来。
他对这桩事情一点都不知道,
少女为他思恋天天在心焦,
河边红莓儿已经凋谢了,
少女的思恋天天在增长,
少女的思恋天天在增长。
我是一个姑娘怎么对他讲,
没有勇气诉说我尽在仿徨,
让我们的心上人儿自已去猜想,
让我们的心上人儿自已去猜想。
……”
他虽然是个男孩子,但他和这个苏联女孩子有着一样的痛苦啊,甚至于有着比女孩子们更加难过和完全不一样的情感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