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尕哥,你看我准备的酒,是文君大曲,这酒虽然不是什么好酒名酒,我也买不起,但名字起得好,有文化内涵。耀花下嫁到我们这个贫寒人家,是我们家的荣幸和福份,请你放心,我们家会好好待她的。”他的准妹夫张自强,敬酒陪多了,也有了几分醉意,咧嘴微笑着没有防限,尽然露出口中上排右面一个小的呲牙,边说着话,边解开红毛线,倒喜酒,一遍一遍的敬酒。
他细看这酒瓶时,果真圆柱形的瓶身上贴着的商牌上,是金黄色的字画,中间除了隶体字“文君大曲”的酒名外,旁边有一个敦煌飞天一样造形,云发绾髻,金簪悬摇,双耳玉坠,羽领细腰,衣带飘飞,玉腕纤手,细眉长眼,小口隆鼻,长圆脸,丰满肌,貌若天仙,标准一个盛唐大美女。
他虽然学了理科,其实他最爱历史典故和小说,还自学过不多的这方面东西哩。这不由使他想起了唐朝和亲安边,增强汉藏友谊,大唐文成公主远嫁吐番颂赞干布,还有昭君出塞的故事。多么悲壮,多么凄凉,多么动人,多么美丽的故事,已成千古佳话,流传至今,一遍一遍,感动着不知道多少的人。
他未来的妹夫张自强,要把他妹妹,我们家的公主大娶,大娶就大娶,下嫁就下嫁,不容易,他妹妹总算有个归宿了,终身大事有了个依靠,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他也是高兴的喜上眉梢,满脸堆笑,来者不拒,喝了不少的喜酒。
翻年快要到夏天了,他未来的妹夫张自强张罗着要娶他妹妹,结婚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了,倾囊而出,尽力而为,带着他妹妹去乌铁市里的大商店里买了在三四套时兴的衣服。
购买大件家具,一是没有多少钱,二是自己做时间也来不及了,何况没有那个能力,不能总是借债而为,但房院总得收拾一番。
虽然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具,但要收拾整齐,打扫干净。花百十多块钱,买来一桶涂料,自己花了两三天时间,把上房和新房耳房粉刷了一遍,墙白了,屋里亮豁了许多。
他们家和他未来的妹夫张自强家,要了他妹妹和他未来妹夫张自强的生辰八字,找了阴阳风水先生看过了,两家碰头,这才最后商定了结婚的日子。
他未来的妹夫张自强,到他们家正式知道了迎取结婚的正日子,距离结婚只有几天时间了,张自强的尕姐和二哥二嫂,四哥四嫂也来帮忙,就找来同龄能行手巧关系好的人,简单布置了一上新房,就是拉了个花,剪个双喜字,弄些碎花子,换个新画张子,新置办个脸盆,香皂,毛巾等。
虽说是打发姑娘,他们这边也没有闲着,毕竟是一件婚姻大事。又忙活上了,他妹妹请来的同伴们,给他妹妹穿结婚的新衣服,梳洗打扮,准备一应的嫁妆。
大门口的墙壁上贴上了红红地大双喜字,大门和房间都贴上了红底黑字的对联,院里高高的白杨树上花喜鹊,一幅完全不怕人的样子,又起劲的叫着蹦来躜去,也来跳舞唱歌,前来恭贺新喜,凑个热闹。
“哔哩叭啦”的鞭炮声在大门口响起,淡蓝色的青烟弥散,腾空升起,和喜鹊的叫声交响成曲,远处路过的小狗惊慌地“汪汪汪”乱叫不停,算是一个奇特的伴奏。他的侄儿和几个堂侄子,则关住了木棒做的大门,推着不让他妹夫一行娶亲的队伍进门,怎么说也不让人进。
他家的大门内外,围了两堆人,都喜笑颜开的看热闹,最后还是按当地的老风俗解决问题。
“铛铛铛敲门哩!”,大门外面的娶亲的娶亲爷爷是个老者,这时笑着对大门里面喊话了。
“敲门这做什么哩?”大门里面他侄儿也对上了,高声喊话问道。
“招财进宝哩!”大门外面的娶亲爷爷这时边高声喊着回答道,边从大门空档处伸进手来,手里面拿着一个红包。
他侄儿抢似的从娶亲爷爷手中夺过这个红包,继续推着大门,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五元的纸币。
“才五块钱,不行”,“太少了,不能开门。”旁边有几个看清楚他侄儿手中的钱数的小伙伴嚷道。
过一阵,大门外面的娶亲爷爷看大门不开,小娃娃们也不是好哄的,就又掏出来一个红包但进木栅栏大门的空档来,他侄儿迅速的抢夺过来,打开一看,一张十元纸币。
“还是不行,不够。”小伙伴们继续起哄,在外面娶亲队伍鞭炮再次轰炸,加上硬推猛搡,连哄带骗的劝说下,大门终于经打开一条缝,在娶亲队伍洪流般人们的冲击下,然后越来越大,彻底打开了。
他们家招呼娶亲队伍进门,院里十分的热闹,验收了他妹夫家里送来的聘礼,吃了长面,又上炒菜喝了喜酒,准备娶新人回去了。
要离开亲人,离开这个小院了,他妹妹又哭了,婶子妹子们哄着说,大喜的日子别哭,哭了今后会不利的,他才止住了。
他妹妹在送亲队伍和迎亲队伍的簇拥下,来到巷道口大路旁边,回头深情的看了一眼他出生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眼泪又不禁夺眶而出,他妹妹赶紧低头抹去眼水。
连扶带搡,他妹妹已被塞进了一个双排六座车后驾驶室里。娶亲送亲的两支队伍,拿着嫁妆,上了三辆拖拉机。
这支结婚的车队直奔他妹夫张自强家而去,而他妹妹和他妹夫妻一家人的将来命运是怎样的,现在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