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星看着躺在嫂子怀里的小侄子,觉得真可爱,粉粉嫩嫩地,。一双眼睛和哥哥很像,也和她很像,都随了李夫人。
怀星抬头,有些忧虑地看向一脸慈爱望着怀中婴儿的嫂子。她真的很想知道,温柔体贴地嫂嫂是否知道哥哥的过往,她有权利知道这件事,可是她刚生完孩子,她怎么能跟她说那种事情?可是那样对她太不公平了!
听说嫂嫂就是因为和哥哥吵架,动了胎气才会早产的。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呢?
昭昭接触到了怀星的目光,定定地望着怀星,似乎看穿了她地一切。怀星心虚地闪躲。两人尴尬地沉默了一会。
终于昭昭打破了沉默,“你想说什么?”
“嗯?”怀星疑惑不解,嫂子居然看出来她有问腿想问?她震惊地看着嫂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你这次去上京城一定知道了怀敏和兰......,那个女子的事吧?”
“嫂嫂,你怎么知道?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和你说。”
“你自从回来,经常用一种纠结和同情、愧疚的眼神看着我,你说还能是因为什么?”她叹了一口气,“你哥哥在成亲前就找到我,告诉了我一切,一切的一切。他希望我知难而退。但是我没有。我知道他,我心悦他,能嫁给他,我觉得很幸福。”
“真的吗?”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会动了胎气?
怀星心里很乱,说不出话来,莫名其妙又觉得有些难过,渐渐红了眼眶。
昭昭看了,放下了手里的婴儿,拭去了怀星的眼泪,将自己的小姑子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道,“谢谢你,怀星,不必为我难过,我不悔。我的心里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原本以为死去的人终究不如活着的人。我以为他有一天会放下的。可是即使我怀孕,生下孩子,他依然没有忘记她。没有。”昭昭说着哽咽了起来,所有不敢在丈夫、公公婆、娘家人面前诉说的委屈一下子倾泻而出,可是话锋一转“可是我不悔,与怀敏白头偕老的是我,不是她,这还有什么不够的呢?”
谁知,昭昭越说,怀星越是忍不住哭泣,最后竟哭出声来。引得小婴儿也哭了起来。惹得昭昭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安慰哪个好。
当晚,怀星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嫂嫂在产房生孩子,她就站在一边看,谁也没有留意到她,突然,生孩子的变成了淮州。只见他咬紧牙关,瞪大了双眼,满头大汗,十分痛苦地生着孩子。刚使完一股劲,他头无力地倒向外侧,看见了她,虚弱地朝她一笑,嘴唇张合。
他没有发出声音,然而怀星就是知道,他说的是,“他不悔!”随即怀星从梦中惊醒了。醒来,发现自己的眼角都是泪水。她擦了擦,还是止不住地伤心难过,即使淮州不悔,她与他在一起,心里却惦记着另外一个男人,他内心难道没有一点伤痛?不是的,日日在她身边,才能更加清楚地感受到这种痛苦。
那时多么难过的一件事情,就像嫂嫂,她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不悔吗?而怀星怎么舍得淮州那么难过,即使没有男女之情,但是他们一起相伴十六载,已经是彼此地另外一个家人,更甚者,是天赐的友人、知己。
她想了很多,想到哥哥的不够坚定,想到兰铃的坚决,想到兰岐的恨。她想到罗菁菁告诉自己,淮州居然是从棺材里把自己挖出来的,但是后来淮州却告诉自己,棺材上留了气孔通到地面,如果不是怀星的处境会更加危险。再加上,怀星本身处于昏迷状态,对于被活埋这件事没有什么实感。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恨,可是她还感到兰岐的一丝心软。他是不是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过了呢?他是不是也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呢?
但是她对于罪魁祸首——兰岐,又有些恨不起来。按理说,她应该恨他的,但自己现在没有受到什么实质的伤害,而他妹妹死去三年,他都走不出来,他一定就像自家哥哥一样爱他妹妹。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兰岐的自尽而失去了意义。
在这之前,她从来不知道爱带来的不止是美好,还有心伤、恨意和死亡。她究竟要如何做,才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让她和淮州都有一个好的结局?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应该与他分开?淮州与她真的能当友人吗?她想到淮州,心中有了答案——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