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这个晴朗的良辰吉日居然变得阴沉,一滴,两滴,越来越多地雨落到了她的身上,有点凉。她不禁想父亲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自己从来就不敢惹他生气,只要他一挑眉毛,她就害怕,现在,现在,她把这些屈从都还给了他!
她想仰天大笑,又觉得很难过,就如同身上地雨滴一般冰凉。她的步子慢慢地停了下来,就这样站在雨中,一点一点地哭了出来,刚开始只是流泪,慢慢的越哭越大声,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们对她指指点点,也是,一个穿着婚服地女人站在雨中哭可不是什么常见地事情,可以当作很久地谈资了。
怀星也不管周围的人,放弃了自己的羞耻心,用尽全身的力气哭泣,就像刚出生时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终于不想哭了,有人来到她的面前。
她抬起发热的眼睛看过去,是镖局地镖头,暮成雪。她温柔地看着怀星笑,牵起她的手,把她拉入伞下,带她走出人群,回到了镖局怀星的房间。距离她早晨离开这个房间,只不过一小会,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人生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选择让一切都不一样了。
暮成雪让人给她烧了热水,让卓琳煮了驱寒的姜汤,接着离开了,让她一个人静静地待在房里,退了出去。
从她当场逃婚那天起,已经过去了七天。她收到哥哥的信,说是父亲病倒了,并且不允许家里人和怀星来往。
对于这样的结果,怀星并不奇怪。
怀星毫无疑问成为了上京城的名人,被人茶余饭后拿出来讨论。镖局的镖师都是一些江湖人,为人豪爽,随性而为,他们看到怀星皆是露出欣赏的眼神,欣赏她当场逃婚,不顾一切的勇气,即使是江湖儿女,这种事情也不多见。
除了那几个平时跟怀星和淮州两个都比较亲近的伙伴,比如罗菁菁、厉山霖和付玲珑,他们总是用惋惜和担忧的眼神看着她,欲言又止。
而赵斌对她的厌恶也一样没有隐藏,觉得怀星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刚开始时,怀星走到外面时,总是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说她居然当场逃婚,真是不守女德,不识好歹,不得善终,厉山海就没有让她出去执行保护库丁和护院的工作。
一天怀星准备娶食肆那边吃早膳,她看见了一个她绝对想不到的人,那是淮州。
他们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看着彼此。怀星有些尴尬地举起手,准备打个招呼,谁知道淮州坚决地走掉了,就如同没有她这号人一样。
她和淮州真的回不去了,形同陌路,十年情谊付之一炬。
怀星低下头,讥笑一声,淮州这种反应再正常不过,他能忍住没有冲过来给她一巴掌,或者破口大骂就不错了。她还在期待什么吗?
她进到食肆,今天厨娘坐了她很喜欢的虾蟹粥,味道非常的鲜美,简直太美味了,她一边吃一边忍不住流下泪来。她随意地擦拭着,就像那不是泪,而一些不小心沾到脸上地水珠而已。
在怀星看不见的地方,淮州躲在树的后面,用手遮住了双眼,忍不住留下泪来。她为什么能如此地狠心,背弃他,还让他颜面尽失,她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吗?如果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那以前的日子算什么呢?她难道一直都在骗自己吗?
他越想越恨,觉得心脏都要被愤怒和恨意撑破了。可是他为什么还在这里呢?
怀星逃婚后,家里气氛压抑,话都不怎么说了。除了怀敏来退聘礼,他没有再见过其他的李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