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比这更早,在蒋闲表白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注定当不成什么朋友。褚澹想,自己根本不应该试图与蒋闲缓和关系的。
“你好像不开心?”
这句冷不丁的话把褚澹的注意力引回来,“啊?哦,没有……没有,我想别的事情呢。”
这解释太蹩脚,褚澹自己都要听不下去。
不过蒋闲并没有在意,“我还以为你并不想看到我。”
褚澹心里一跳,含糊道:“怎么可能,我在想和你解释一下我们的关系,能不能让你想起什么。”
“我们的关系?”蒋闲挑眉,“不是朋友?”
“是朋友,但是我们一开始的关系其实不怎么好,后来因为……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又和解了,成了朋友。差不多就是这样。”
那一幕幕从他大脑里闪过,褚澹终于忍不住露出一点发自内心的微笑,“男生嘛,不就是不打不相识。”
蒋闲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事物,点头,又问:“小澹,你叫什么名字?”
小澹……
“你还是别这么叫了,怪不自在的。我姓褚,许褚的褚。澹是澹然空水对斜晖的澹,”褚澹说,“你之前都叫我班长——对了,你是高二1班的学委,我是高二1班的班长。”
“班长?”
“嗯。”
终于有点熟悉的感觉了。
而且,蒋闲这种鹦鹉学舌似的模样叫褚澹有点想笑,却又碍于病房里非常安静、蒋闲又一副求知欲满满的模样而不好意思笑出声,只能矜持地弯起眼睛和唇角。
“除了我之外,我们班还有三个同学知道你住院的事情。那个床头柜上放的东西就是他们带来的。他们应该会想来看看你,你不介意的话,我返校就告诉他们你苏醒的消息。”
提到学校的事情,褚澹的话渐渐多了,人也放松不少。
失忆的人总会对自己失忆期间的事情无比好奇,就算是蒋闲也不会例外。
而现在能为蒋闲解答这些的人,只能是褚澹。
褚澹忍住胸中不断满上来的愉悦与得意,唾弃自己:
为蒋闲解惑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褚澹,你能不能有点追求啊!
“一个是你的同桌巫良,一个是我的同桌卢皓,还有一个是我后桌岑越。他们参加过你的生日宴会,”褚澹略作沉吟,“算是你的朋友吧。其实,如果你住院的消息被班上的其他人知道,肯定会有更多人想来看你。但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没有说。”
蒋闲兴致缺缺,“不用。”
褚澹刚活跃起来的心情一下子落回去。
他把橘子皮统统扫进垃圾桶里。
蒋闲垂着眼睫,目光从褚澹身上转移到雪白的被子上,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发呆。
病房的门被轻轻地敲了两下。
达莉娅女士推门进来,身旁是安女士和蒋父。
褚澹知道这意味着蒋父已经和医生谈完了,他站起身,对蒋闲说:“蒋闲,你好好养伤,我和我妈就先回去了。”
他朝安惠心走去,听到蒋闲在床上叫他:“班长。”
这声“班长”和他失忆前总是呼唤的那种不太一样。
蒋闲失忆前叫他,总是莫名带着几分调侃、刻意将尾音拖长的,但现在就真的只是个正常的称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