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明白:在外公家呆得好好的,蒋闲怎么突然一个人就跑回来了。
“挺久不见了吧,”蒋闲打趣说,“怎么每次‘好久不见’的时候,你都显得特别沉默?”
“每次”算起来貌似总共也就两次,一次是蒋闲失忆刚醒来的时候,另一次就是现在。
褚澹的下半张脸全在黑色棉口罩下边,闷闷出声:“你的出现太让我意外了,没有反应过来。我不太敢相信有人年初二会选择独自一人呆着。”
蒋闲:“哦,我还以为你是那天向我‘表白’,今天突然看到我,不知所措了。”
褚澹:“……”
褚澹:“我要撤回我的那些话,你就当没听见吧。”
蒋闲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看着特别活泼。
褚澹瞪了他一眼,又问:“你这么早回来是为了学习?真努力,大学霸。”
这回蒋闲没回应问题,转而说:“是不是大年初二对我来说都差不多,想回来就回来了。”
褚澹心想:避而不答,肯定没猜错。这家伙失忆没失忆都一样,背着别人偷偷努力学习的本事一流。
“那请问你现在是有把握能超过我了吗?”
“会有那天的。”蒋闲风轻云淡地揭过。
褚澹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忍不住翘起嘴角。
他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把蒋闲的日常用品收拾好。褚澹看向蒋闲琴房的方向,说:“你要拉小提琴吗?钢琴搬不走,小提琴是可以带过去的。”
“想拉的时候回来就好,”蒋闲说,“我家琴房隔音效果比较好。”
褚澹点头,收回视线的时候恰好撞上蒋闲投来的目光,困惑地问:“怎么了?”
蒋闲:“弹琴吗?”
弹琴?
“你为什么……”
“我就随便问问。”
不,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知道我在你这里弹过琴。
褚澹的眼瞳微动,意识到蒋闲当时并没有说谎。他以为蒋闲对发生过的事情不感兴趣,可蒋闲确实是有自己的渠道去了解以前的事情,看起来了解得还挺多。
他都会了解到什么?
在褚澹的注视下,蒋闲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客厅,打开琴房的门。
“来吧。”他站在那里,逆着光,朝褚澹说。
那门后面像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已经远去、褚澹熟悉的世界。
褚澹的内心忽然升起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情绪,他并不想走近那里,反映在动作上就是后退半步,干笑着说:“算了,今天就——”
“来吧。”蒋闲拉住他的手。
他听到二人的脚步声,还有蒋闲的声音,“在我生日的时候弹奏的那首曲子,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