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露露看了半天,犹疑道:“我怎么觉得申何是故意招惹王新华的,申何想干啥呀,惹他干嘛。”
沈斯元手心濡湿一片,分不清是申何水瓶上残留的液体,还是他自己因过度紧张流出的汗水。
他一手捏着水瓶,不动声色地伸出另一只手,详装出一副慰问的样子,在孙露露肩上拍了拍,实则悄无声息地把手上的汗水混合物蹭在孙露露衣服上。
孙露露一把抓住他的手,沈斯元心里一惊,狡辩的理由正要脱口而出,孙露露兴奋到发出一声狗叫,“申哥又进了个三分!”
沈斯元松了口气,随口调侃道:“你这叫声比起我家大黄也不遑多让。”
嘴贱的代价就是被孙露露锤了两下,两个人笑笑闹闹半天,沈斯元的注意力才回到了台上,谁知一抬眼正正好对上申何望向他的幽深眼神。
申何的眼神又落在沈斯元被孙露露握住的手上,神色晦暗不明。
沈斯元触电般的收回了手,尴尬的朝台上笑了笑。
申何满意的收回眼神。
不错,小孩有眼色,孙露露两年前可是被他弟弟传染过手足口的,万一还没好利索传染给元元了怎么办。
要他说,这些脏了吧唧的男的合该离元元远点,别把人家小孩带坏了。
民商法王新华进一个球!比分拉平了!132:132。
观众席上民商法学院的学生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整个民商法球队肉眼可见的精神一振。
行政法学院暂停比赛,替补下场,恢复好了的杜迁上场。
孙露露扯着嗓子喊,“迁哥!迁哥!”带起身后一片声音。
杜迁挠挠脸,腼腆的笑了笑,他接过球,站在边线上,手指分开捏住球,松松一用力,球跟长了眼似的朝申何飞去。
带球、过人、上篮、进球。两个人配合的极为默契,有了杜迁的申何如虎添翼,两三分钟又进了一球。
行政法学院观众席上欢声一片。
王新华黑着脸,冷冷地盯着笑容满面的申何,他和申何擦肩而过时,借着角度手肘试图撞申何一下。
申何跟背后长了眼似的,身子前倾,避过了王新华的手肘,甚至还回眸微微露齿一笑。
这笑容落在王新华眼里跟挑衅没两样,王新华攥紧手,三角眼微眯,嘴角的肌肉紧紧绷住,他不会放过申何的。
就跟一年前他没放过杜迁一样。
比赛还剩下最后五分钟,申何控着球,满场溜着王新华跑,跟遛狗似的轻轻松松。
申何那可是能一口气遛三条哈士奇跑半个小时的人,狗都累的趴在地上直喘粗气,他还能面不改色的接下一个订单。
虽然打球的技术不一定比得上杜迁,但申何遛狗的姿势绝对比他熟练。
累的王新华吭哧吭哧。
杜迁趁着空袭窜到王新华斜后方,接过申何抛来的球,带着球往篮板走。
王新华鼓起一口气往上冲,他刚凑近杜迁,球又到了申何手里,凑近申何,球又到了余宇恒手里。
几个人遛王新华跟遛狗似的,王新华气炸了,脑子里最后一根底线也被崩开,他全然不顾规则,在申何投篮的一瞬间抬起胳膊就想给他一个肘击。
尖锐的哨声响彻全场,申何早有提防,灵活的空中转体,借力避开王新华的肘击。
王新华却因为没打到人,没着力点,猛地栽到地上。
申何落地时一个没注意,滑了一跤,正好压在王新华身上。
一百六十斤的重量从天而降,压的王新华直翻白眼。
裁判匆匆上前,一个手掌与另一个手掌交叉成T形,并举过头顶,示意王新华违规,被罚下场,球权归进攻方。
王新华垂着头,瘸着腿,灰溜溜地下场,他所过之处一片嘘声。
民商法被罚下一人,士气低迷了许多,杜迁又进了两个球,这样混到结束稳稳能拿下比赛。
孙露露笑出了声,“我算是知道他俩要干啥了。”
“你别说话说一半,快说他俩咋了。”沈斯元追问道。
孙露露笑眯眯地解释道:“我才想起来,当时大一的时候,他俩就和王新华打过球,打的野球,杜迁被王新华朝着肚子猛锤了一拳,据说迁儿当时被打的趴在地上吐。王新华偷偷溜了,当时没逮住他,再加上是球场上的事,也不好直接打他一顿,后来没两天王新华新生杯违规被禁赛,更没机会堂堂正正的报复回去了。”
“这不,现在才抓住机会报复回去。”孙露露竖起大拇指,面露敬佩,“不愧是老杜,有仇必报。”
沈斯元接话,“这不肯定的么,谁要是敢这么动我,让我抓住机会了我也得抽回去。”
一只大手悄咪咪地从沈斯元侧面袭来,猛地捏住他的后颈皮,拎猫似的捏了捏,“我动了,你来抽我,如何?”
申何流里流气地伸长脖子,把脸凑到沈斯元面前,“来,就给这抽,抽两下,对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