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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并不想成全教皇那份保全自己女儿良苦用心的裁判所高层正在开会制定揭露沙丽“渎神”事实的计划。
在昏暗的密室里,围坐在长桌两侧的裁判所高层们一个个神色紧绷得像拉满的弦。
裁决长乌禄站在长桌的一端,眉头紧锁:“冕下压下了我们提上去的报告,很明显,他不想让我们审判沙丽。”
长桌旁的一名裁决骑士低声斥道:“冕下这是在包庇渎神者!”
“唉,倒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另一位裁决神父叹息道,“冕下估计有更多的考量,或许,他不愿看到教会在现今这样的关键时期发生动荡。”
但这位神父的话并没有说服其他人,毕竟在裁判所眼中,维护信仰的绝对性和纯粹性才是最重要的,为了达成这个至高宗旨,他们一向极端而残酷,并不在乎什么稳定不稳定,也不在乎是否要牺牲某个、甚至某些人的性命。
“我们必须找到一个让她彻底暴露的机会。”
一名裁判所所属的红衣主教忽然提议道,打破了众人的沉默。
乌禄的目光从桌面移开,转向发言者,眼神中透出一丝赞许。
他缓缓道:“马泰主教说得对,我们不能继续姑息下去了,圣女一职,应当交由真正担得起这份荣耀的人去做。”
“三天后,就是年末前的最后一次月中祈福仪式,身为现任圣女,沙丽需要在来参加礼拜的信众面前进行祷告祈福,那时候,凡是有社会地位的商人、贵族,乃至各方政要都会前来参加,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主持仪式的圣女身上,我认为那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时机。”
“您说的对,裁决长大人。”
“没错,就是它。”
“祈福仪式吗……的确适合。”
乌禄的话获得了其他人的赞同,于是裁判所众人彻底敲定:
他们将借着祈福仪式的机会发难,设法激发沙丽那对神病态的迷恋,使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从而露出马脚。
这样一来,沙丽“渎神”的把柄将明晃晃地摆在大众面前,届时,面对大众的质疑,教皇便无法再装聋作哑,只能做出对沙丽进行处置的决定。
有了大的基调,后面的细节完善起来就很顺利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这份计划渐渐成型。
乌禄作为宗教裁判所的裁决长,亲自监督了这个计划的每一步。虽说平日里他看上去是个温和的神职人员,眼神清澈,面容肃穆,总是践行着美德,像个心无城府的单纯好人。但一旦涉及到信仰,他便会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成为世界上最可怕的“执法者”。
对乌禄来说,信仰就是他生命的核心,任何亵渎之举都无法容忍。
“沙丽的情感已经在一个即将冲破闸门的极限了,”他在向几位核心下属布置任务时说道,语气如常,然而眼中却呈现出冰冷之色,“我们只需推她一把,就能让她彻底暴露自己的病态迷恋。”
裁判所的成员们安静地点头,他们对沙丽近乎癫狂的痴迷了然于心,并明白若能将这种情感激发到顶点,就会成为将沙丽拉下圣女位的致命一击。而同样地,他们也深知这次行动的意义——沙丽若在众目睽睽下失控,教皇就无法再保护她,裁判所将掌握一切主动权。
乌禄随后便安排这几位裁判所成员回去后进行准备,让他们以各种看似无关紧要、但实则潜移默化的方式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传进沙丽耳朵里,比如:
“光明神在注视着你,只要你更加虔诚,向祂表达你最深的爱意,祂就会回应你。”
这些精心设计、又极具煽动性的隐晦言辞,不仅模糊了沙丽与光明神之间的界限,更是直接刺中了她内心最狂热的部分。
“她一定会相信的,”乌禄轻声道,语气中带着十足的把握,“梦寐以求的场景终于成真,以沙丽目前理智摇摇欲坠的状态,她经不起这种诱惑。”
众裁判所成员领命而去,留下乌禄独自一人。
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闭上眼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于心中默念道:
凡是妨碍光明神荣耀的事物,都必须肃清。别说是圣女,即便那个人是教皇,在裁判所的审判下也必将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