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哪里有鸟?
落长鱼眼珠转了下,垂眸就见隔着一臂远的空地,男子墨眸噙笑抬头望向她,手里拿的正是她刚刚咽下的铜币大小的玫瑰糕。
美人眸间染了恼意:“顾池臣!你是不是有病!”
闻言男子面上闪过丝涩意,刚才在殿内顾池臣顺着落长鱼看的地方看去,脑子里突然就冒出这么个分散注意力的办法,听到落长鱼的轻斥,他知道自己给人弄生气了。
哐当一声,顾池臣再抬头,视线里就只剩下那面关的严丝合缝的雕窗。
落长鱼转身合上窗户,目光从圆桌一堆油纸包里准确定位到那放只剩封皮的玫瑰糕。
顾池臣从外面跑进来,眼神四处乱瞥避开那道含怒意的眸子。
现在刚刚正午他怎么又跑回来,见他屡次偷偷泄职,落长鱼上下打量他:“你很闲。”
“没有,殿下。”
落长鱼本就不顺心然后就听他又提起刚才那事,顾池臣一脸真挚,眼睛直直注视她:“您觉得那玫瑰糕味道如何,好吃吗。”
落长鱼听他说话就来气,想到自己刚刚竟被仇人戏耍,她心头哽住把脸侧向一边。
顾池臣走上前,提起其他点心递到她手边:“这里还有其它的,殿下不妨也尝尝看?”
“顾池臣,你若闲着没事本宫不介意给你再找点事做!”
女子话说完,殿内隔的静下来,糕袋的摩挲声也消失。
落长鱼耳里就钻进一声似乎有些委屈的声音。
“我有事情的。”,一过了会儿顾池臣闷闷小声回。他每日也很忙的,不仅与那些老匹夫斗智拌嘴,还得推掉宴请,他匆忙抽了时间才赶回来,却总得到女子冷脸相待。
落长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竟然从顾池臣那句话里乍然听说了几分委屈的意味,她不禁又打量了眼在她面前只身站着的人,他今日身穿一席浅青色便衣,黑发半束扎了条同色系发绳坠在脑后,上扬的狭长凤眸此时半垂下去,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恣意,多了点柔和。
落长鱼欲把他撵出去,可顾池臣抢先一步,他重振旗鼓,把手中那块糕点往她前方小心递了递:“桂花酥,里面包了玫瑰蜜,很甜的。”
尽管他极力诱惑的说,也还只换来她一眼。落长鱼看去一眼,旋即扭头,那么大一块,吃起来麻烦的很,何况她也不想弄脏手。
似乎是看出她眼里含义,顾池臣转身跑出去没一会儿回来手里拿了把薄刀还有竹签。
他将桌上所有糕点一一切好,又各挑出一块放在玉盘里,插好竹签呈给落长鱼。
想着适才那块玫瑰糕的甜香,落长鱼想了想屈尊降贵抬起手指,顾池臣向上把盘子抬到她刚好可以够到的地方。
落长鱼拿起一根,细细嚼了嚼吐出一个字:“腻。”,没有刚刚那块好吃。
“这块是咸蛋黄做的。”,他赶紧介绍下一块。
“尚可。”
“花生红豆糕。”
“一般。”
“……”
阳光金灿灿地从云层里冒出,暖意无限侵裹,守在殿外的宫女忍不住眯眼打盹,屋内两人细微对话声传出来,使她困意更加倾涌。
幡琉桃面玉罩矮踏上,光晕透静笼罩着那上面你来我往的二人。
顾池臣拿着块石碾低头仔细研磨着槽里的茶粉,他对面,落长鱼手执细镊,面色平静从那堆粉末挑出丝碎屑。
顾池臣:“……”
男子扭头装没看见。
‘咕嘟咕嘟’的起泡声传来,茶盖掀起来,他把粉末倒进去。
瞧着桌面色泽不一的茶水,落长鱼顿了顿,在对面那人严寒期待下她默默拿起最边上一杯,颜色最淡的。
“殿下如何?”
“……中规中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