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长鱼向下望,一张面容坦然露出来。
有人惊呼声,小声念了句,瞧出女郎身份。
“长公主?不能吧。”
皇族中人不好好在京城待着何故要跑到这偏僻县城来,在者,长公主……
瞧落长鱼穿着,众人心里不免疑虑打鼓。
“兄弟们继续,别停别停……”
“扰城邦安定罪同谋逆,就算破城,待援兵到来你们也是死路一条!!”
落长鱼字里行间铿锵有力,断掉男人的话,如千百斤重落进众人耳内。
沿途辗转,人群中瞧过栏榜画像的不止一人,长公主的滔天权势,这些年他们多少有些耳闻。
人群滞愣下来,面面相觑可劲往上瞧。
“别听他的,不进城难道要大家伙一起在这活活饿死!!兄弟们,只要我们一起齐心等进了城……呃……”
说话那人身子晃了晃,猝不及防,他面部朝下,眼球朝外突着泛出异于常人的血丝,‘咣铛’直挺挺倒在地面。
血源源不断从他心脏溅至身子四周,蔓延透进深褐色的土壤里。
不知哪个胆小的叫了声,城门前终于安静下来。
落长鱼手持弓箭,上下梢缘间,近乎成直线的弦还在隐隐颤动。
众人呆愣住。
落长鱼视线平稳,从那些衣衫褴褛还有脏污面容上一一扫过,她缓缓开口,声音磅礴有力:“本宫的身份,相信各位中定然有人知晓。”
“本宫站在这儿,是想要告诉大家,朝廷的救济粮早早便抵达令城,只要大家肯再等几个时辰,最迟明日午时,本宫承诺,冒有热气的厚粥定会准时送达各位手上!!”
“你说有便有!我们凭什么信!”
“就是!”
底下渐不安分,就在此时,突然响起的惨叫引去众人注意。
冯才痛的呲牙咧嘴,方才那一声嚎叫便是从他嘴里发出,他胳膊从肩头到小臂,上面划了道足有几十厘米的深口。
手心握紧短刀,落长鱼再度望下去,方才说话两人消了音,身影瞬间埋没进人堆。
“冯才已被免职,从今夜起,他便不再是令城县令。”
此话一出,城墙下倏地寂静许多。
官位没了,冯才顾不得痛张嘴要喊,容珩一个眼神过去,士兵顷刻把他嘴巴捂住。
见到这一幕,众人安分不少。
沉默多时,人群中传出磕磕绊绊一声:“可……早前便说救济粮,就算有,又有多少能留给我们……”
半月过去,粮食再多也要消耗不少,他们人数众多,有的已数天没进水进食,若没有余粮,他们可还能等。
他们没想闹事,不过饿怕了而已。
……
李府后院。
西厢床榻,小妾潘氏温柔小意轻轻给李勇按着肩,饭桌上摆满珍馐美馔,婢女剥好盘葡萄,潘氏净好手,捻起颗喂进李勇嘴里。
男人满意地砸吧声,酒杯凑到他嘴边,李勇将人搂在怀里。
“老爷,听说县衙出了事,您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管,收我那些钱财,要连这点事儿也做不好,县令?冯才还当不当了?”
潘氏娇笑声,自己拾手又捻起颗咽下,没再开口。
不知为何,今晚入夜起,她心里便一直打鼓,她心里还是不安分频频往外瞧。
院子一起闷哼透过窗缝进来,李勇瞬间直身,警铃大作。
门口窸窸窣窣声乍然惊起,他一把将潘氏推开,反手抽过柜案摆放的长剑。
“我们、我们老爷就在里面。”
刀片抵着脖颈,小厮两手高举过头,步履蹒跚进屋,露出身后挟持他的郎君。
“李老爷。”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一记手肘击打,小厮彻底昏厥,顾池臣提刀往前,完全不顾李勇恐吓,潘氏惊吓到径直后退,身子蜷缩着撞上床板。
“赶紧出去!再不出去我可喊人……”
“在下既已进府,李老爷又能从哪儿喊来人。”
顾池臣走得越前,李勇心中就越乱,他胡乱挥舞手中绣刀,可太过肥胖,他没挥几下便连连喘气。
“退后!我让你退后!!你究竟是谁!!!”
铮——
寻见时机,郎君手腕一挑,绣刀瞬间落至地面,飞的数米远,陷进门缝里。
他把刀按在李勇脖颈上,逼迫他起身。